“沒關係。”溫特斯向後仰躺在山坡上,拍了拍皮埃爾後背:“沒關係的。”
把糧食統統還給狼鎮人之後,溫特斯帶領隊伍做的第二件事便是收斂墓園的遺骸。
墓園位於教堂旁邊,四周灌木環掩,原本是一處肅穆寧靜的地方,可以供人追思逝者。
如今已經不成樣子。
墓碑越好,墓穴被破壞的越嚴重。
被掘開的墓穴就像大地的傷口,殘忍地裸露在外面。
屍骸散落在各處,其中許多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誰。
還有親屬健在的死者,遺骨都已經被收斂。
如今散落在墓園的骨骸,都屬於那些與人世間再無牽掛的人。
溫特斯帶領眾人把能區分的遺骸各自歸葬,不能區分的就放入一處新挖掘的集體墓穴。
不少狼鎮人也主動留下幫忙。
在所有人的努力下,掘開的墓穴被一一回填。如同傷口癒合,只是仍舊留下淺淺的疤痕。
返還糧食、收斂遺骸,這兩件事做完之後,溫特斯在狼鎮的廢墟上集合隊伍。
“這裡。”溫特斯踩了踩腳下的焦土,用手杖隨意地畫了個圈:“就在這裡,我們要建立我們的軍營。軍營就是家,就是後方。從此以後,我們不再是流寇、土匪。”
人們靜靜地聽著。
“我知道,大家留在我這裡,不是因為你們願意當兵,而是因為你們無處可去。”溫特斯扶著手杖,笑道:“所以我想了想,需要一個儀式讓大家明白,你們已經不再是農夫了。來啊!把東西拿來!”
安格魯提著一麻袋叮噹響的東西走過來,是金幣!
溫特斯接過錢袋,走到人們面前,親手給每個人發了一枚杜卡特。
他一字一句對士兵們說:“這個東西,叫軍餉。當兵吃餉,領了軍餉,從此以後你們便是兵,我們對彼此就都負有了義務。你們或許還不明白為什麼而戰,但是你們慢慢會明白的。”
“好了。”溫特斯輕輕點了點手杖:“宣誓吧!”
沒有神職人員,沒有聖徽,也沒有其他額外的儀式。
士兵們一個接一個走到溫特斯面前,向他宣誓效忠。
宣誓是軍隊的常規儀式,在共和國裡向個人宣誓有些奇怪,溫特斯想要的也並非如此,但是這支軍隊目前確實是靠著個人魅力凝聚起來的。
雖然它還很小,但是從這一刻起,它足以被稱為是一支軍隊。
宣誓儀式之後,這支不到四十人的軍隊順從地接受了重新整編。
溫特斯如同站在一張白紙前的畫家,他終於可以依照他的理念,不受約束、不受限制地建立一支軍隊。
十人隊裡只有8個人,數量太少,承擔夜崗、巡邏等職能時多有不便,所以溫特斯增設至12人。
而12個人住在一個帳篷裡又實在太擠,溫特斯便把分設為兩帳。
一帳6人,兩帳共用一口鍋,是為一夥。
一夥士兵設一名十夫長、一名副十夫長。
因為方陣戰術,聯盟現行軍制的最小戰術單位是大隊。
然而百人隊有時也會單獨執行作戰任務,80人的百人隊規模實在太小,溫特斯深感不便。
與此同時,指揮兩支百人隊作戰的經歷讓他有所心得。
他準備將百人隊擴充至120人,大隊的規模不變,同時在百人隊和大隊之間增設一級指揮層,或許可以叫中隊。
大隊的內部編制變為1:2:4,兩個百人隊有三名軍官,無論哪個陣亡都有人接替。
不過這只是溫特斯的草案,具體施行時會遇到什麼問題,他無從知曉。
因為他現在只有三十八名士兵,三夥人加倆傳令兵,甚至還不夠一支百人隊。
而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他去哪裡給大家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