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傷心難過,值得嗎?”
“好啦。”安娜的聲音很疲倦:“別鬧了,還給我。”
“你看我把它們統統燒掉!”
安娜不再說話,她趴在梳妝桌上,小聲抽泣。
“你付出得越多,受得傷害就越大。”凱瑟琳越說越生氣:“只有不付出真心,才永遠不會受傷。你真以為你、我和奧莉維婭能為愛情結婚嗎?你是五歲小孩嗎?我們是納瓦雷家族的女繼承人,我們的婚姻一定是要經過仔細考量。稍有不慎,就是萬丈深淵。媽媽還說你比我成熟,可是你怎麼見人全拋一片心。天吶!你怎麼這麼單純啊!”
安娜的哭聲越來越大,凱瑟琳也跟著難過起來。
她坐在安娜身旁,抱住姐姐的肩膀:“好啦好啦,別哭啦。都是我的錯,我是邪惡的巫婆,你是純潔的公主。公主殿下要不要跟我去跳舞呢?莫呂克太太剛派人送請帖來,要我們兩個都去呢。”
凱瑟琳的手指拂過安娜蓬亂的頭髮,貼在姐姐身上,撒嬌道:“咱們今天盛裝打扮,一定要壓過莫呂克家那三個蠢姑娘。大不了今天我收斂一點,讓你最出風頭,好不好?我退賽一天,讓你當海藍最璀璨奪目的女士。舞會上再認識個帥小夥,很快你就能把M先生忘了。”
“我不去!”安娜哭噎著亂踢梳妝檯。
凱瑟琳也無計可施,她萬般無奈:“好好好,都是我的錯。你是好人,M先生也是好人,只有我是壞人。M先生肯定是對你日思夜想,每天魂不守舍,就想著飛回你身邊。而且忠貞不二,哪怕十幾個帕拉圖小騷蹄子在身旁鶯歌燕舞,他也坐懷不亂、抵死不從。”
“你真的是煩死了!”安娜破涕為笑:“你哪學來的小……小騷……哪學來的這種話?!”
“男人們都這麼說。”凱瑟琳一聲輕哼:“你當他們都是什麼好人?”
“這些信,是M先生在塔尼利亞寫的。”安娜至今提到情郎名字還會害羞,所以都用M先生代替:“他還沒來得及交給我,就被帶到帕拉圖了。”
“是嗎?”凱瑟琳的狐狸眼笑眯眯的:“那我得好好欣賞一下。”
安娜滿臉羞紅,忙伸手搶奪信箋,凱瑟琳不給。
兩人從梳妝檯搶到床上。
“唉,有個M先生也蠻好。”凱瑟琳吐氣如蘭,她附在安娜耳畔,輕輕咬了一下姐姐的耳垂:“在你遇到他之前,我還以為你喜歡女人呢!”
安娜尖叫著揮拳亂錘,把她往床外推。
凱瑟琳低聲慘呼,雖然竭力抓著床罩,但還是被硬生生推下了床。
下一秒,她又不屈不撓爬了上來,大笑著撲向姐姐:“讓我看看,是誰這麼純情呀?”
兩姐妹打鬧一陣,又和好如初。
“莫呂克家的舞會,去不去?”凱瑟琳用手肘頂了頂姐姐的腰。
“不去。”
“去嘛,去嘛,去嘛……”凱瑟琳抱著姐姐,開始軟磨硬泡。
安娜輕輕搖頭:“我沒心情。”
“唉,那好。”凱瑟琳徹底放棄,她悲嘆一聲:“我也不去了。”
“你為什麼不去?”
“你不去,我也不想去。”凱瑟琳板著臉說:“總得讓其他女士有一點點表現空間嘛。”
突然,一連串腳步聲從走廊傳來。
腳步聲的主人跌跌撞撞,蘊含著極大的悲傷和急迫。
安娜和凱瑟琳對視一眼,緊忙從床上爬起來。
伊麗莎白撞進門,手裡拿著一疊沾血的信箋,幾乎快要站不穩。
安娜霎時心臟像被藤曼勒緊。
“別說……”她驚恐地步步後退,連連擺手,聲音帶著哭腔:“別……”
伊麗莎白抱著安娜,失聲痛哭:“我哥,他不在了……”
安娜眼前一黑,昏了過去,重重摔在地上。
類似的一幕,正在海藍各處上演。
悲訊由維內塔駐諸王堡首席顧問飛馬傳回,又經由軍屬們的渠道快速擴散。
人人都迫切想知道自家孩子的情況。
不幸的家庭哭聲震天,幸運的家庭也心有慼慼。
珂莎倒在瑪麗塔嬤嬤懷裡,泣不成聲。
安託尼奧還在群島,尚不知道這個噩耗。
照顧達·格拉納希家族整整三代人的瑪麗塔嬤嬤像對待嬰兒一樣,輕輕拍著珂莎的後背。
“苦命的小少爺。”嬤嬤的眼淚也止不住地流淌:“苦命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