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上司,顯然在座三人只有他自己不知道什麼是[赤硫島報告書]。
莫里茨繼續說道:“但是很奇怪,接下來的兩次主要會戰,特爾敦部均未得到任何高階法術使用者的支援。”
得知“憑空出現的大浪掀翻了鐵峰郡船隊”以後,莫里茨·凡·納蘇中校就消失了。
準確來說,莫里茨開始自由行動,不再聽從梅森的調配,也不再給鐵峰郡軍提供直接的支援。
梅森最初還很是惱火,他半是玩笑、半是抱怨地戲稱“中校進入了捕獵狀態”。
溫特斯對於莫里茨的決策倒是很理解,因為他也有同感。
雖然直接參戰的法術使用者也很可怕,但未知的法術使用者才是最危險的。
任何高價值目標一旦出現在隱藏的法術使用者面前,很可能連反應都做不出就被擊殺。
因此在與烤火者的主力會戰中,直至最後一刻溫特斯才參與突擊,事後巴德被氣得快要發瘋,連帶夏爾也被狠狠教訓。
考慮到特爾敦部可能有法術使用者,巴德堅決禁止溫特斯參與任何可能會暴露自己的行動,溫特斯還寫了保證書。
當然,事後證明保證書就是廢紙——巴德不在,梅森也不在,又有誰能管得住血狼呢?
安託尼奧沉吟著問:“有沒有可能是赫德諸部的祭祀一類人物?神術?”
“有可能。但從實際表現形勢來看,更可能是魔法師。聯省的施法者,或者是……”莫里茨停頓片刻,緩緩說出一個專有名詞:“[背誓者]。”
安託尼奧並不感到意外,他的指尖輕輕點著桌面;“儘快完成報告書的撰寫,我親自帶回海藍。”
“是。”
養父和中校的談話內容已經進入溫特斯的未知領域,他能猜出大概,但還是想再多聽一些。
不過安託尼奧和莫里茨的談話已經結束了。
安託尼奧看向溫特斯,溫特斯心裡一緊,迅速轉移話題:“我知道一個人,那人應該瞭解特爾敦部的內情!法術使用者的底細大機率他也清楚。”
“哦?什麼人?”
“烤火者的顧問,平日以通譯的身份在特爾敦汗帳行走。”溫特斯努力回想著對方的姓名,很快放棄:“至於真實姓名……暫時不知道。”
“人在哪?
“可能混在俘虜裡面,也可能還在潛逃,還有可能死了。”溫特斯篤定道:“但是他絕對出不了鐵峰郡,就在兩河之間。”
溫特斯緊接著解釋:“那人通用語說得極好,換身衣服就是隨處可見的老人。首級和俘虜還沒全部甄別,逃亡的特爾敦人也沒抓乾淨,所以那人的去向不明。不過他早晚會被抓出來——活見人,死見屍。”
房間內又是一陣安靜,安託尼奧搖了搖頭:“那些事以後再說,還是先說你吧。”
“還是您出現在鐵峰郡更令我吃驚。”溫特斯直到現在也無法完全接受,甚至好像在做夢:“第三軍團怎麼辦?與聯省的局勢緩和了?您……您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裡?”
“我不來。”安託尼奧嘆了口氣:“還有誰能帶走你?”
糟糕,溫特斯擔心的來了。
“你這小子,真是狠心。”安託尼奧責備地看著溫特斯:“把你妹妹、把你姨母全都扔在海藍,你……你讓我怎麼說你?”
溫特斯低著頭,沒法回答。
他最害怕的終究來了。直到這一刻之前,他還可以用“海藍一切都好”來自我說服。
但是當養父真的來到他面前,責問他的時候,他沒有辦法給出任何回答。
如果安託尼奧說出“跟我回家”。
怎麼辦?
如果安託尼奧質問“難道帕拉圖人比你的家人還重要?”
又該怎麼辦?
他可能真的會跟養父回維內塔,因為對於溫特斯·蒙塔涅而言,沒有比家人更重要的東西——什麼也沒有。
但是他又不能離開鐵峰郡,不能走,至少現在不行。
因此直到那一刻到來前,溫特斯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選擇,他只能期盼養父不要說出那句話。
莫里茨識趣地告退:“稍後我再來拜訪。”
溫特斯一把拉住中校,他的語速很慢、很艱難:“我不能走……至少現在不行。”
“為什麼?”安託尼奧問。
“莫里茨中校可以作證。”溫特斯祈求地看著養父,如同自知犯錯的幼童:“不是我在自矜自傲,而是事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