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意思,問:“鋼堡的工坊都停工了?”
“大部分鍛爐都熄火了。”艾德先生淡淡地說:“所以這些僱工才會跑到街上來,期盼能有工坊主把他們僱走;他們不是學徒,更不是鐵匠,只是些苦力。工坊運作一天,他們才有全家老小一天的麵包;鍛爐熄火一天,他們就要挨一天餓。”
卡洛·艾德居高臨下的口吻令溫特斯有些不適,他皺眉問:“鋼堡難道就沒有濟貧的法令?”
“濟貧?教會大概會發點稀粥。”艾德先生理所當然地反問:“那些人又沒有市民權,議會為什麼要救濟他們?”
溫特斯眉心擰得更緊:“鋼堡政廳不怕出亂子?”
“事態還不至於那麼嚴峻。”艾德先生波瀾不興地回答:“如果真到那一步,鋼堡議會應該會提供些救濟。無論如何都是鋼堡人的事情,您不必太掛懷。”
溫特斯沒再說什麼,把注意力放到艾德先生透露的另一件事上:“鋼堡的工坊停工了?”
“是的。”
“為什麼?”
“您覺得為什麼?”
溫特斯頭腦運轉飛快:“……貿易禁令。”
“對。”卡洛·艾德讚許地頷首。
然而溫特斯越思考越疑惑:“禁令也只是禁止向帕拉圖出口武器,何至於讓鋼堡的熔爐熄火、鍛錘沉默?難道不賣武器,鋼堡就不能運轉?”
艾德先生微笑著看向安娜。
安娜握住溫特斯的手,柔聲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商人不是齒輪,不會賣多少就生產多少。如果羊毛減產,毛紡商就會囤積毛料;如果鄰國打仗,鐵匠就會……”
溫特斯說出了答案:“加緊打造兵器。”
“就是如此。”艾德先生帶著一絲嘲弄地說:“從[諸王堡血夜]的訊息傳到鋼堡那天,鋼堡大大小小的鍛爐主人就在夜以繼日地趕製武器、盔甲。他們摩拳擦掌想要大賺一筆,每家倉庫都囤積了大批現貨。
而禁運令一頒佈,囤貨瞬間變成積壓——能把他們壓死的積壓。不僅如此,鋼堡鐵器主要銷往南、北兩個方向。往南的路線禁運,不僅戰爭財發不成,就連正常的條鐵出口也得停,所以……他們很急。”
溫特斯仔細地聽著,思考過後,謙卑地詢問:“您是建議我在談價時不要表現地太迫切,可以強勢些,儘量壓價?”
“只是聊了些人盡皆知的鋼堡時事,我什麼也沒建議。”艾德老先生眼皮低垂,雙眼如同一汪漆黑的深潭:“格拉納希閣下,務必切記,無論是我還是白鷹,都是與你無關的第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