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愧疚。
但夏爾可不是鋼堡人。溫特斯派出自己的衛士帶隊,就是為了防止本地民兵徇私。
所以夏爾絲毫不留情面,提著馬燈,目不斜視地邁入院門。
院子裡停著兩輛沒有套馬的四輪馬車。
“一輛是出診用的。”老醫生解釋道:“另一輛是平時用的。”
夏爾走到馬車旁邊,放下馬鐙,直接就往車底下鑽。
很快,他又鑽了出來,在其他人不解的目光中神色自若地拍掉身上的灰塵——不是那個什麼彈簧懸掛。
老夫婦的房屋地上兩層,地下一層,沒搜到什麼奇怪的地方。
但夏爾總感覺有點奇怪。他站在庭院中央,仔細打量周圍的環境。
“要是蒙塔涅大哥站在這。”夏爾心想:“他會留意什麼?”
很快,夏爾明白了為何自己會有異樣感。
院子太空曠了。
射界太良好了。
院牆也有點太高了。
房屋和院牆之間的空地就是小型的“殺戮場”。
夏爾徑直走到正在和民兵閒談的老醫生面前:“只有你們兩位住在這裡?”
老醫生愣了一下:“是。”
“沒有僕人?”夏爾一指院子裡的馬車:“馬車誰給你趕?馬呢?”
“我家沒有住家僕人。”老醫生對答如流:“馬被車伕帶走了,我夫人不喜歡馬糞的氣味。車伕住在自己家裡。”
對方的回答合情合理,但夏爾沒那麼容易糊弄,他喊了一聲:“把狗牽進來。”
另一名民兵聽令,牽著兩條雪橇犬走進院子。剛一進小院,雪橇犬就狂吠不停。
老醫生面不改色,但是老婦人的臉上閃過一絲緊張——夏爾敏銳地捕捉到了這點。
科維良找來的雪橇犬拉冰車是一把好手,但要說找東西,可遠遠比不過赫德薩滿調教出的那兩條尋血狼犬。
可是狼犬被其他兩隊人馬帶走了,夏爾只有湊數的雪橇犬。
但是嘛……笨也有笨的好處。
雪橇犬不像狼犬那樣靈性——只有嗅到特定的氣味才會吠叫。腦子不靈活的雪橇犬,聞到什麼都會興奮地叫個沒完。
心裡沒有鬼的人聽到,只會覺得吵鬧。心裡有鬼的人聽到,那就是催命的狂吠。
夏爾立刻接過鎖鏈,牽著雪橇犬走到馬車旁邊,故意讓兩條雪橇犬去嗅車輪。
雪橇犬果然聲嘶力竭地吠叫起來。
夏爾大叫一聲,一把拔出簧輪槍,眼神陰沉地看了老夫婦一眼,卻不與老夫婦說話,牽著雪橇犬走向房門:“跟我來!”
其他民兵不明所以,慣性服從地跟著夏爾走入房屋。老夫婦的臉頰微微抽搐,急忙追了上去。
一樓、二樓和閣樓已經檢查過,沒有密室也沒有特別之處。唯一有可能做手腳的位置只有地下儲藏間,所以夏爾牽著狗,二話不說直接走向地下室。
身後的老夫婦陡然變得激動,開始想要趕人。他們指責民兵們不懂禮節,索要伯爾尼上校或是上尉的書面命令,堅稱地下室儲存有藥品不能被貓狗糞尿汙染。
夏爾懶得和老夫婦糾纏,直接命令民兵控制住老夫婦。
開始口吐汙言穢語的老夫婦被關進客廳,夏爾帶著民兵走下梯子,小心翼翼地二次檢查地下室。
犬吠聲在略顯空曠的地下儲藏間迴盪,夏爾背後的木牆轟然倒地。
毒蛇般的細長劍身微微顫抖著刺出。
……
十字路口,正在觀察喋喋不休的白頭羅傑的溫特斯,聽到一聲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