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走錯就是全軍覆沒!魯莽、愚蠢、一竅不通!”
安德烈漫不經心地問:“那你跟我去嗎?”
“去。”
……
焚燒草場的濃煙一直飄到幾十公里外,鏟子港也籠罩在霧霾之中。
鏟子港鎮長波塔爾咳嗽著走進教堂,大聲抱怨:“媽的!什麼鬼天氣?到底是哪裡起火了?”
阿爾法先生坐在祭壇前的座椅上,正在津津有味地看著一張告示。
聽到波塔爾的粗鄙之語,阿爾法先生頭也不抬地指了指聖徽:“注意言辭,波塔爾先生。”
波塔爾鎮長緊忙劃禮。
“您這是在看什麼?”波塔爾鎮長諂媚地笑問。
“這個?”阿爾法先生揚了揚手上的告示:“《備虜指南》,熱沃丹今早送過來的。”
特爾敦人的首級被送往各村鎮傳覽,一併送到各村鎮的還有《通訊公告》和《備虜指南》。
鏟子港因為首級比較多,所以沒有“傳首”,只有公告和指南。
在臨時增刊的《通訊公告》裡,叛軍將鏟子港的勝仗向著鐵峰郡各村鎮乃至臨郡熱烈宣揚。
不過在公告中,執筆者刻意模糊“鏟子港政府”和“鐵峰郡政府”的界限……這大概就是掌握話語權的好處吧。
“咱們拼死拼活打仗,結果被叛軍拿來邀功。”波塔爾粗聲粗氣地大罵:“真他孃的憋氣!”
“也不能算邀功。不是還表揚了鏟子港人嗎?”阿爾法先生輕輕敲著紙面:“倒是這備虜指南有點意思。”
“有意思?”波塔爾鎮長腦子有點糊塗。
阿爾法先生拿出之前的幾份公告,笑吟吟地說:“雖然不確定執筆人是誰,但對方編順口溜的本領可是越來越厲害啦。”
波塔爾鎮長更加莫名其妙。
“[藏好糧,備好槍;蠻子來,莫驚慌];[與他躲、與他繞,就是不與他硬拼];[蠻子少、圍殺他,蠻子多、躲著他]……”阿爾法先生的笑意幾乎藏不住:“其實是主權戰爭時期‘森林乞丐’的戰術,被編成順口溜。”
“噢。”波塔爾似懂非懂地回答。
波塔爾知道“森林乞丐”,也知道“戰術”,可這兩個詞放到一起他就不知道了。
然而指南的內容波塔爾一聽就懂,無非是告誡農民們藏好糧食財務,赫德蠻子過來就往森林裡逃。
“發下去。”阿爾法先生把指南遞給波塔爾:“貼到各村。”
“發下去?不截留了?”波塔爾大吃一驚。
此前熱沃丹送來的公告,除非傳令騎兵自行送往各村鎮,否則鏟子港一律截留不發。
“這份指南不用截。”阿爾法淡淡地笑著:“我可寫不出來這東西。”
……
肆虐的大火令特爾敦部上下一片驚慌。
烈火剛剛起勢的時候,遠在五十公里外的特爾敦人便發現端倪——大荒原地勢平坦,沖天而起的濃煙藏都藏不住。
烤火者匆忙召集諸科塔於大帳議事。
特爾敦部的行軍方式如同遷徙,根據麾下馬匹數量,每名科塔都佔據著數公里乃至數十公里的寬度。
此時此刻,整個特爾敦部如同一條長蛇橫臥在兩百多公里長的草場上,
所以一時間能趕來大帳的僅有寥寥數名首領,多是烤火者的血親和嫡系。
“歹毒!好歹毒的心腸!”烤火者的叔叔一進帳篷就大吼:“兩腿人就不怕燒到自己身上嗎?”
對於赫德人而言,縱火等於斷絕所有生靈的活路,是四馬分屍的大罪。草原的土層本來就薄,火一燒、風一吹,土就更少了。
烤火者沉著臉席地而坐,一言不發。
“泰赤,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老通譯出言訓斥烤火者的叔叔:“你先坐下,我們商議個道理出來。”
泰赤——烤火者的叔叔對於老通譯倒是有三分尊敬,聽到這話也就不再多說什麼,隨便找了個位置氣呼呼地坐下。
見人來的差不多,烤火者臉色鐵青地開口:“帳篷裡不是我的血親,就是我的伴當。你們都是我的鞭子、影子和箭,有什麼想說直接說罷,不要遮掩。”
“還有什麼好說的?”泰赤怒不可遏地大吼:“草場被燒得精光,那你我慢吞吞地走還有什麼用?要麼撤、要麼繞,要麼直接衝過去!”
帳篷裡的其他首領也低低出聲贊同。
赫德人不帶麵粉、不用火藥,馬匹的體能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