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溫特斯用馬鞭拍了拍皮埃爾的肩膀。
“我……我不懂赫德語,閣下……”皮埃爾口乾舌燥,“貝爾……對!貝爾是更合適……”
“貝爾當然會幫你,”溫特斯板起臉,“但是如果出了什麼問題,我只會找你——我可把他們託付給你啦。”
不等皮埃爾反應過來,溫特斯夾緊雙膝,猛刺馬肋,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皮埃爾在原地傻站了一會,哭笑不得地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沿著車輪壓出的“路”疾馳。
溫特斯在前,目的明確地跑;皮埃爾在後,茫然無知地跟。
兩人向著東北方向,一直騎行到日落時分,登上一座小山,一汪湖水躍然出現在眼前。
落日的餘暉化為金線,在水面織出細密的針腳。
成群結隊的大雁在湖上飛翔,時聚時散,如同在跳一曲永不結束的舞。
夕陽西下,湖對岸已經亮起點點燈火。
一座燈塔孤獨佇立在若隱若現的燈火中間,呼喚著離港的漁船返航。
皮埃爾一看到燈塔,立刻反應過來:“對面是鏟子港?!”
他環視開闊的湖面:“這是鏟子湖?!”
“沒錯,對面是鏟子港。”溫特斯用馬鞭遙指山下的湖岸,存心要考考皮埃爾,笑容可掬地問:“那麼,這裡是哪裡?”
皮埃爾答不上來。
眾所周知,鏟子港西岸是“無人之地”,哪有什麼地名可言?
溫特斯換了個問法:“你看到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看到,閣下。”皮埃爾如實回答。
“那我來告訴你,我看到了什麼。”
溫特斯仰天大笑,成片的水鳥被驚起,向著天空直衝而去。
“我看到了碼頭、倉庫,鱗次櫛比的商鋪,鋪著花崗岩的大路,摩肩接踵的行人……”
狼之血用長鞭遙指湖岸,意氣風發地勾勒未來:“那片石灘水深五尋,足以停靠百噸的駁船,修上兩條棧道,一次就能卸八艘船……
“沿著石灘鋪上一條能容四車並行的大路,再頂著石灘鋪一條同樣寬闊的大路,南面的街區留給商鋪,北面的街區設為倉庫……
“從那邊的岬角一直到山腳下,挖出一道城壕,築起一圈城牆,隔兩百米添一處凸堡,引湖水灌壕,再在我們現在腳下的這個土包上起一座炮臺,就算千軍萬馬來攻,也讓他撞個頭破血流……”
“不用在意‘督軍使’這種不倫不類的名頭,那不過是為了讓你少出些風頭,免得遭人嫉恨。”
溫特斯英姿颯爽地坐立於馬鞍之上,神采飛揚地告訴皮埃爾:
“你就是實打實的外新墾地‘總督’!這裡將會是你的治所,你的統治,就從這裡開始!”
皮埃爾卻一點也不興奮,他低著頭,摳著手裡的韁繩良久,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問出了那個小獅子問過他,他卻回答不上來的問題。
“閣下。”皮埃爾目光懇切:“請問,您究竟為什麼要得到外新墾地?”
溫特斯略顯驚訝地重新端詳了一番皮埃爾,他很欣慰皮埃爾能問出這句話,但又不想輕易地吐露內心想法。
所以他想了想,開口說道:“那讓我先來問你兩個問題,皮埃爾·傑拉德諾維奇。”
“您儘管問。”
“你認為,作為外新墾地總督,你的首要任務是什麼?”
皮埃爾毫不遲疑地回答:“收取血稅,儘快徵募到足夠多的騎兵,武裝他們、訓練他們,讓外新墾地能夠保衛自己,使外新墾地成為閣下新的力量之源。”
“錯!”溫特斯當頭棒喝:“大錯特錯!”
皮埃爾不自覺地戰慄了一下。
“聽好!皮埃爾·米切爾!”溫特斯厲聲告誡:“你的首要任務,是要讓這片土地上的人民安居樂業!你要公平、睿智地施行統治!你要為他們劃定草場!你要為他們解決紛爭!你要像保衛你的同胞那樣去保衛他們!要像對待你的同胞那樣對待他們!你要讓他們自願生活在這片土地上,而不是出於恐懼被迫生活在這片土地上,這才是你的首要任務!”
“你的次要任務是阻止赤河部對於南岸諸部的滲透,提防特爾敦部死灰復燃。”
“你最後的任務才是徵收血稅。”
“而這三項任務又是環環相扣的,如果你不能保境安民,那你就不可能阻止白獅將他的影響力擴散到燼流江南岸,那特爾敦部就會死灰復燃。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