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樣可以殺死自己的危險客體事物的本能。
老塔索抬起頭,迎上了「叛軍」士兵森冷的目光;低下頭,瞄見了「叛軍」士兵紋絲不動的手臂和蓄勢待發的膝蓋。
明明對方既沒有嘶喊吼叫,也沒有張牙舞爪,卻令老塔索的貼身衣服浸透冷汗。
老塔索嚥下一口唾沫,沒有再做任何會讓對方誤會的動作。
一名「叛軍」士兵走上前來,利落地收走了三人隨身攜帶的全部武器,甚至把老塔索藏在綁腿裡的小匕首也給摸了出來。
圍觀的車伕和商人們嗅出的風向的變化。
眾人一面半真半假地可憐著三個露財的倒黴鬼,一面溫順地服從「叛軍」的命令從哨卡前散去。
利刃頂在心口,任誰也硬氣不起來。馬季雅家族三人被帶進哨卡的營房,隨即接受了無比嚴格的搜身檢查。
三人的衣服、鞋子以及所有隨身物品都被「無孔不入」地檢查了一遍。
「叛軍」士兵剪開衣縫、割破鞋底,尤其重點檢查諸如帽簷邊、紐扣裡、握把內等隱秘處,恨不能把每一個可以藏東西的地方都翻出來驗看。
就連他們帶出門的五匹乘馬,也經歷了一輪毫不含糊地搜查。
從鞍子到嚼子、從脖子到蹄子,凡是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無論是馬具還是馬匹本身,一概沒有被放過。
整個過程當中,老塔索嘴裡的髒話就沒停過,可是隱藏在激憤的表象下的,卻是深深的不安和絕望。
老塔索窺探著每一個出口、每一扇窗戶、每一處空隙,緊張地尋找逃出哨卡的可能機會,卻一無所獲。
年紀尚小的馬季雅·勞爾則在經歷了短暫的震驚和屈辱之後,陷入極度的憤怒之中。
小馬季雅的憤怒表現為異常的安靜。
叛軍士兵命令他脫衣服、他便脫衣服,命令他脫靴子、他就脫靴子,一言不發、一聲不吭。
可是他的目光卻從始至終沒有脫離過面前計程車兵,他死死盯著負責搜查他計程車兵,緊緊攥著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負責搜查的「叛軍」士兵更多把注意力放在了兩個中年人身上,尤其關注兩隻眼睛沒有一刻閒工夫的老僕人。
對於好像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咬人的半大小子,「叛軍」計程車兵們並不感到緊張,似乎反而覺得有趣。
監督搜查的白纓頭盔老兵脫掉外衣,遠遠扔給因為所有衣物都在被檢查而赤身***的小夥子,半是威脅警告、半是好心勸阻:「別犯傻。」
勞爾並沒有伸手接,任憑衣服掉到地上,眼睛仍舊直勾勾地盯著最近的叛軍士兵。
老塔索上前擋在勞爾與叛軍之間,理直氣壯地嚷道:「給我整一件!」
白纓老兵面無表情地上上下下打量了老僕人一遍,將佩劍橫放在膝蓋上,沒有接話。
老馬季雅
默默從地上撿起衣服,披在了小兒子身上。
「別擔心。」老馬季雅輕聲對小兒子說。這是他被帶進哨所之後說的第一句話,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平穩。
當老塔索陷入焦慮、勞爾被屈辱和憤怒填滿頭腦時,馬季雅·米洛克仍然保持著剋制與冷靜。
勞爾抬起眼,迎上了父親深潭似的目光,但是第一次,小馬季雅在父親的雙眼中看到了從未表露過的關心和溫情。
他艱難地鬆開雙拳,點了點頭。
老塔索也後退一步,站到老馬季雅和勞爾身旁,背對著士兵,壓低嗓門:「叛軍都是好手,這次栽了。」
聽見硬氣的塔索叔叔主動服軟,勞爾如同遭到背叛一般瞪大了眼睛,再次攥緊了拳頭。
老塔索一面觀察著周圍計程車兵,一面飛速地說:「血狼的兵,也跟狼一樣,招子毒辣,又狠又貪……果真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綽號……」
老馬季雅認真地聽著。
老塔索內疚地垂下腦袋,聲音中帶著愧意和自責:「這次落進他們手裡,金子是肯定保不住了……」
他猛地抬起頭,看著主家父子二人,一字一句地說:「老爺,先想辦法保住命吧!」
老馬季雅毫不猶豫地點了下頭。
見父親也服軟,勞爾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憤怒的質問:「憑什麼?」
「就憑他們手裡有殺人的傢伙。」老塔索沉聲回答。
屈辱的淚水湧上勞爾的眼眶,他不甘心地反問:「那就可以不講理嗎?」
老塔索斬釘截鐵地回答:「對,手裡有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