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歲,在認識她之前,張蘊兮有過一段為性而性的日子。這段經歷使張蘊兮比別人更瞭解性,也使張蘊兮遠比林森柏急躁。先入主題再渲染是張蘊兮的一貫宗旨,經過初夜那場漫長而艱辛的探索,張蘊兮對她的身體有了十拿九穩的瞭解,其後八年便是一如既往,長驅直入的攻佔。這使得師燁裳早早習慣了先上車後買票的性愛,若是撩撥得太久,她會昏昏欲睡,甚至乾脆睡去,換言之,她對性的理解已經正確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做愛像撓癢癢,癢了就撓,撓瞭解癢,千萬別往癢癢撓上面裹一層打著“前戲”標籤的面巾紙,否則她會如隔靴搔癢那般,覺得不痛快。可惜,汪顧一路受過來,顯然不是這麼認為的。以己度人是汪顧的優點,也是汪顧的缺點。汪顧的固執與張蘊兮好有一拼,師燁裳覺得,汪顧青出於藍勝於藍了。“你一點也不溼,”汪顧從師燁裳腿間抽出手來,大張了手掌放到師燁裳面前,讓師燁裳看她掌間清晰乾燥的紋路,“我要還做得下去,不得變強姦?”師燁裳頗想解釋自己的習慣,可又覺得對汪顧解釋不通,唯有自暴自棄地嘆了口氣,憋起一臉還算誠實的笑意,再次宣告:“我很敏感,前戲時間太長會敏感過度,如果你不習慣,我也不勉強你,但我真的不需要前戲,那會讓我覺得很煎熬。不過還是感謝你為我著想,如果今天不適合,那我們……”下一秒,師燁裳霍然瞪大了眼睛,汪顧的手毫無預兆地向下,真的依她的意思抵到了適合的地方,毫不遲疑地拓進,報復似地將第一個指節卡在入口處,不動。“你又打算用這種方式打擊我吧?”汪顧拉直脊背,將嘴貼在師燁裳下巴上喃喃,“想看看我能受得了多少打擊?”再深入一節,師燁裳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種屏息忍耐的表情,“你是我的,只要你舒服,我願意被你打擊。我有自信陪你一輩子,守你一輩子,給你一輩子的快樂。”沒根而入,汪顧將臉倚到師燁裳急促起伏的鎖骨上,指尖是蜜一般的潤滑,可她反倒覺得不舒服,略帶敵意地頂動兩下,師燁裳頓時氣息急促地弓起了身子,“可你怎麼像只冰封萬年的妖怪,無論如何也捂不暖呢?”在□痴迷中師燁裳覺察汪顧異常,眉頭一皺,想要推開汪顧,可汪顧的手像是釘在她身體裡那般不可動搖,眸中也顯出了許多不是意識之內的情緒,她盡力支起沉重的腦袋想用額頭測測汪顧體溫,汪顧卻偏頭避過她,只用一雙燒紅了的眼睛盯著她,一字一頓重申道:“你是我的。”師燁裳全沒想到汪顧會在這時候發燒燒出野性,一時邊感慨扁桃體炎的強大,邊衝汪顧哭笑不得道:“汪顧,我只是想跟你做愛罷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你又發燒了,咱們還是睡覺吧,有事明天再說。”師燁裳折騰一天,也是累了,她伸手要去拉被子,汪顧卻不肯善罷甘休,指尖反覆進退,令師燁裳想起自己還處在性愛的環境裡,並非是想抽身就能抽身的。“你是我的。”汪顧恍惚道。“汪顧,”她嘆口氣,環手攬住汪顧滾燙的腰身,企圖安慰汪顧那壓抑已久,隨機爆發的倔強,“每個人都只是自己的。”汪顧知道高燒驟起,下一刻她便有可能被燒糊塗,這使得她格外珍惜清醒著的時刻,按她的想法:為絕後患,今晚無論如何如何也要把妖怪拿下。可她發起燒來,想東西又是一段一段的,腦子裡一會兒是想象中張蘊然與師燁裳滾床單的場景,一會兒又變成師燁裳跪在張蘊兮墳前那一幕。她知道自己總想這些東西一定會對師燁裳的身體產生敵意,可她忍不住不去想,誰讓師燁裳給她的,淨是這些與愛意無關卻與妒忌緊密聯絡的資訊。232 一波里來,折三折“我不管,你就是我的,整個人都是我的。”汪顧將唇貼在師燁裳唇下,喃喃道。師燁裳一手托起汪顧的臉,一手抓住汪顧置於她腿間的手腕,氣虛地衝汪顧搖了搖頭,言語中竟是帶了一絲陌生的哀求,“汪顧,今天你我狀態都不對,還是算了吧,勉強做下去,咱倆都難受。”說實話,她不是不能理解汪顧久抑難耐的心情,可她直覺這場性愛不會朝她預期的方向發展。汪顧摟在她腰下的手臂箍得死緊,幾乎故意要讓她感覺不適,汪顧抵在她體內的手指也是不懷好意的僵直著,像一把鈍劍,似乎隨時會毫不留情地將她的身體刺穿。她甚至前所未有地在這種情況下感覺恐懼,乃至身體也隨著恐懼的心情變得緊繃起來,“如果你願意,等你退燒之後再做也不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