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豆大小的材料,放進嘴裡,砸吧砸吧,挖一筷子米送下去,重複這個動作五遍,她的飯剛好吃完,摸摸肚子,雖然還是空著的,但很明顯,嘴巴不想再工作了,特別是舌頭,肚裡的饞蟲死光,她勝利完成了一個減肥步驟。汪顧心滿意足地嚼著李孝培買回來的牛肉飯,邊嚼還邊誇,揚言要把兩份都吃完,以報答李孝培千里送鵝毛的心意,但對自己做的飯菜,她是相當有自知之明地看都不看一眼,生怕看了倒胃口,更別提吃。李孝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居然逼得汪顧對她實施這樣比跪搓板電路板還要殘忍的懲罰。可是,吃飯與分手二挑一,她很明智地選擇了前者,畢竟汪顧還是可愛的,那種可愛,勝過飯菜的可怕,一點點,卻也足夠讓她吞炭火般吞掉那一桌子高鹽高蛋白高膽固醇的毒物了。晚飯後,汪露要閃人,說是約了人去電影院看《無極》,還問汪顧和李孝培要不要去,其實她根本是在逃避飯後洗碗。李孝培說隨便,如果汪顧想去,那就去。而汪顧,前幾天剛在網上看了《無極》的第一線槍版,謝大叔的幾句中文對白雷得她如真似幻風中凌亂死去活來,對那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的高畫質版真半點兒興趣也無,擺手放汪露一條生路,“滾吧滾吧,你欺負了我,卻一滾而過,我只想問,我可以抽你嗎愛人?”汪露走後,李孝培擦桌擦地擦碗,賢妻良母得就差替汪顧把全家窗戶都擦一遍。“你洗澡去,別一副累不死的樣子,連站兩臺手術我是你早趴下了。”汪顧取過李孝培手裡的抹布,扳轉她的身子,將她往浴室方向推了推。李孝培是醫院腦外科室的第二把刀,一把刀心臟不好,幾天前到夏威夷學跳草裙舞健身去了,留下她個在腦外科界還算小字輩的二把刀坐鎮手術檯。休假想也別想,那是遙不可及的夢想,要不是她手快,拆頭骨拆血管拆神經這種事三下五除二電工拆電線般搞定,恐怕她現在得站在手術檯邊而不是灶臺邊。“我是累不死的火鳳凰,這點你比誰都清楚啊。”李孝培調回頭來,對著汪顧,笑得色咪咪,“今晚我吃多了,一桌菜一鍋飯都是我吃的。”汪顧缺根弦地抬頭看她,眼裡全是疑問,“餓就吃,天經地義,沒人不准你吃,你吃得多我高興啊。”她當然高興,她的手藝,現在已經到了可以靠一頓飯檢驗一個情人對自己誠心有幾分的地步了,這點不用提醒,謝謝。誰敢提醒,必須具備去死一死的覺悟。“你高興,我不高興,”李孝培癟嘴,雙手插在褲兜裡,弓腰平視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汪顧,“你昨晚做一半的時候睡著,太傷我心了,”正確地說,不是一半,而是一小半,前戲還沒完,汪顧就睡著了,囧得李孝培差點往自己血管裡打一針空氣,“還是說我技術退步了?需要多練練?”最近確實渴睡,大概因為冬天總喜歡捂著臉睡覺,腦袋缺氧…汪顧知道自己真的做了件很蠢的事,薄皮小臉一下紅通,卻還是昂起頭來,食指勾住李孝培腰上精緻的皮帶扣,用力扯兩下,硬撐氣勢道:“鬼讓你事多。預告片放了半小時還不首映,你撩得我手軟腿軟脖子軟,不睡能行嗎?”李孝培想起前兩天因前戲不足差點被汪顧踢下床的情景,只覺有冤無處訴,有苦無處鳴。但受君的尊嚴不容傷害,否則吃苦受罪的還是倒黴阿攻,於是她捏住汪顧的手,將汪顧扯到自己懷裡,“我錯,我錯,今晚不預告,直接上盜版。”“你敢!”汪顧原本是靜靜趴在李孝培肩上享受安寧時刻的,一聽這話,立刻大幅反彈,將她推開半臂遠,怒目而視,“你敢直接上盜版看我不用中宣紅頭和諧你!去洗澡!”殺必死,絕對的殺必死。中宣紅頭,不讓你上床都是輕的,逼你上牆才是促進文化交流的終極手段…李孝培苦笑望著刺蝟汪,滿腦皆是刺蝟柔軟的頸部,胸部,上腹部,下腹部,xx部,腿部,膝部,踝部…但又不好將淫詞穢語說得太露骨,畢竟她李孝培也是出身高知家庭的有志青攻,於是只得順了汪顧的意思,寬衣解帶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