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燁裳皺著眉頭拿掉汪顧捂在她嘴上的爪子,不耐煩地從汪顧懷裡拿過那罐奶粉,丟進林森柏心愛的手推車裡,裝出生氣的樣子,盯著汪顧笑得猴奸猴奸的臉硬梆梆問:“這總可以了吧?”“乖……”汪顧笑,漂亮的五官又組合成兩個字:雞賊。身為手推車司機的林森柏也打算買些奶粉回去當戰略儲備糧,但她是忠心耿耿的全脂派,嬰兒配方奶粉的主料是脫脂奶,不香,不是她那杯茶,咪寶不知從哪兒拿了一排混合果蔬泥從背後繞過她脖子,放到她眼前,晃晃,分明是要讓她看清上面那兩棵治夜盲的胡蘿蔔和她最不愛吃的蘋果,“阿乖,汪小姐說得沒錯,還是嬰兒食品比較適合你們這種生活習慣差勁的大富翁,你也學老闆,邊把東西收進車裡,邊用傲嬌的口氣說句‘這總可以了吧’讓我聽聽。”“說你個頭!誰跟那傢伙生活習慣一樣差勁啊?我早上本來就喝牛奶!”林森柏氣死了,一把推開眼前一聯排的三個玻璃瓶,氣勢洶洶地平視咪寶,右手叉腰,左臂伸直,往後指向師燁裳,“再說!我是攻!我不要跟那個萬年受一個待遇!要傲嬌你傲嬌,我不說!”某隻睚眥必報的妖怪聞言,咬著下唇,斜眼瞄準敵人,偷偷在手推車一頭用力踹一下,使手推車的扶把正撞到林森柏後腰上,力道之狠,撞得林森柏啊一聲站立不穩地撲進咪寶懷中,也順便撞掉了咪寶手裡的玻璃瓶。隨一陣富有彈性的咣噹當脆響,三隻玻璃瓶各自碎得四分五裂,但由於有塑膠包裝在外,玻璃碎屑和內容物並沒灑出來,裡面就已經爛成一攤泥,從外面看來還是成形的一整排。伸出食指在半空中上下抖一抖,咪寶朝師燁裳做了個“你看你”的手勢,放開林森柏,彎下身去撿那條不知該叫什麼好的“東西”。林森柏罵著閒街,衝師燁裳秀她那小不丁點兒拳頭,很熟練地用另一隻手去揉腰。突然,一個看起來足有三百斤的中年理貨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現在幾人視野裡,對咪寶口氣不善道:“小姐,這個東西你弄碎了就必須買下來。”她話說完,身邊便又多了兩個穿制服的同行——春節前,超市一邊要防偷竊,一邊要防損毀,理貨員存在的目的,絕不僅僅是“為您服務”那麼簡單,人家可是分割槽分片管轄自己地盤的,那性質,跟片警差不多。咪寶本來就打算把那東西放進購物車,於是點頭說:“沒問題,我會買的。”買回家兌上營養水給林森柏院子裡那幾顆小葉榕當花肥。林森柏最近總嚷嚷著要節約成本搞建設,這下好,連花園養護的錢都節約了,省下的錢,不知能搞多少建設呢!“那你先跟我去收款臺付款吧。”中年理貨員冷著臉,一副生怕咪寶逛來逛去又把東西偷擺回貨架裡的樣子。林森柏很不樂意讓理貨員把咪寶當賊看,火大地從褲兜裡摸出一張紅鈔,遞到理貨員面前,“我們還要買東西,麻煩你替我們交錢吧,找零請你收下,當路費。”你不仁我不義。理貨員不用敬語,林森柏也逼自己不用敬語,但小戶人家的家教擺在那裡,她還是不自覺說了“請”字。咪寶倒是心寬,等理貨員拿著錢和那排爛東西走遠,便轉回頭對林森柏笑道,“你又不省錢了呀?不省錢怎麼搞建設呀?不搞建設怎麼弘揚社會主義精神呀?”其實林森柏平時喊省錢都是喊著玩兒的,地產業形勢一片光明,源通日進斗金,她花錢還來不及呢,省什麼省。再者說,蔥頭們正處在難分難捨的熱戀期,蔥頭甲為了不讓蔥頭乙受委屈,就算讓她把家底給掏了都沒意見,更何況這一百兩百的鼻涕紙錢?無所謂,無所謂的……但,無所謂的僅僅是錢而已。林大暴發戶從來不糾結錢。錢財身外物!身外物!她只在乎她那顆盛滿少女尊嚴的玻璃心有沒有又被人明目張膽地無情踐踏!咪寶色咪咪的杏眼裡明明寫著“我鄙視你”四個大字,她一瞧就氣不打一處來,“w!本小姐花錢又不是為了你!是為了報復社會!本小姐愛省不省!關你毛事!”師燁裳面無表情地被汪顧拉著挑選奶粉架對面的飲料,對背後兩顆蔥頭的打情罵俏之語充耳不聞。汪顧因為得著師燁裳那條關於“勾引”的承諾,心情激動得無法自已,剛才有電燈泡在旁邊她不好下手,這會兒好容易逮到個四下無人參觀的空,她要再不做點什麼,可就真對不起師燁裳的“主動示愛”了……偏頭,趁師燁裳專心看飲料瓶子找商機的偷襲良機,她用力在師燁裳臉上親了一下,親完又掉回頭去,繼續若無其事地比對黃罐藍罐兩種紅牛的成分。“明年張氏和霍氏將同時將重點投向食品飲料終端市場,也就是說,咱們有的是仗可打。還有,去年局勢比今年好,加上去年下半年張氏業績下滑嚴重,如果希望在總資產上同比上漲百分之一,你必須先挽回下半年頹勢……看起來很難的樣子,你別高興得太早。”師燁裳也拿起一瓶紅牛,目光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