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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叄仟ML

——我也想知道她在哪兒啊!誰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兒,只有她爸,說她去夏威夷度假了,老爺子也不知道是怎麼養的女兒,連女兒的脾氣都不知道,她再不……滴。汪顧丟掉手機,抄起躺椅上還沒來得及洗的牛仔褲和t恤衝進洗手間,自有記憶以來頭一次沒刷牙沒洗臉只隨便含一口漱口水,沒有與父母和汪露打招呼只說一聲“我有事”便跑出了家門,發動車子之前,薄荷味的李施德林被她毫無公德地吐在了社群小馬路上,其行徑與往日她最鄙視的隨地吐痰,隨地大小便,亂丟果皮紙屑無甚差別,可她卻毫無關聯地覺得自己“終於自由”了。這幾天,她固執地不願讓自己去想任何事情,她要給自己的腦子放大假。可是腦子是不會因為主人的“不想想”而停止工作的,因為“不想想”本身就是一種複雜的思維活動,汪顧是個有常識的人,她知道她能控制自己的言行,卻不能槍斃自己的腦子,所以,當習慣了操勞的腦子偷偷加班時,她便專橫地硬塞給它個思考題目,錢。腦子很乖,有了目標就開始兢兢業業地工作,它指使汪顧去買雜誌,越貴的越好,因為雜誌越貴,裡面的奢侈品廣告就越多,奢侈品廣告越多,錢就會顯得越有用。腦子還指示她拿出她慣常用的那根馬克筆,指示她像往常一樣用它往自己感興趣的圖片上畫圈圈。汪顧記起某年某一期sos曾被自己畫了個面目全非的樣子,低頭再看現在這本sos,若撕掉那幾頁因止不住心痛而揪皺的油光紙,整本雜誌乾淨得簡直可以拿回去讓報亭老闆退換貨。她什麼也不需要,當她再去想關於“錢”這個題目時,她甚至想把那些錢都打包丟進大海里,如果這樣做能夠換回她曾經的生活,換回那個朦朦朧朧的人影。她逐漸明白,她遭遇的並不僅僅是一夜暴富和失戀一場這麼簡單,現在,李孝培的髒話更是殘忍地令她看清,這幾天來,她做的所有努力,皆是徒勞。她原以為只要凡事向錢看,問題就會變得很簡單,可她沒想到,當她一心只想著師燁裳時,問題竟變得更簡單——得到師燁裳,把她摟在懷裡,一輩子也不放開——畢竟單一目標的求解方案遠比多目標的求解方案簡單得多得多。她騙不了自己,無論對父母、對汪露、對自己說過多少謊,她還是想念師燁裳,想得已經患上了那種名為“心絞痛”的心臟病。她憶起古老的哲人三千毫升在八百多年以前,說過的一句話:沒有任何一件事是因想去忘記而被忘記的。師燁裳在她心裡紮了根,無論她用多麼殘忍的態度對待她,她也恨不起來,當她聽到張蘊然那句“走了,隔天早上我起床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心痛遠勝師燁裳故意一樣說著她與張蘊兮的初夜時。失望與絕望的區別在那一刻浮出水面,她害怕。可她的害怕終究是晚了。當她開著那輛師燁裳送給她的阿斯頓馬丁,一路超速,闖了不知道多少個紅燈,好似任何一部言情片裡喪失理智的瘋狂男主角般奔往師燁裳家,掏出鑰匙開門而入,氣喘吁吁地將一到四層跑了個遍,這才發現,那棟溫泉別墅早已人去樓空。她拿起師燁裳床頭,尚未報停的電話,撥師燁裳手機,應答的是機械的關機提示;她再撥師燁裳辦公室的直接號碼,應答的是她親手挑選的霍氏國代第二副總的聲音;她給文舊顏打電話,文舊顏雲淡風輕一如師燁裳,“我也不知道。”她跑進師燁裳的衣帽間,推開衣櫃門,師燁裳的唐裝只剩了一半;她站在去往車庫階梯上,看見寬敞的車庫裡還孤獨地停著一輛曾經令她垂涎三尺的賓利gt;她去了會館,遇見睡眼惺忪的席之沐,席之沐也不知道師燁裳在哪兒;她去了醫院,李孝培數落她怎麼當的病人家屬……直到她把那隻沒人顧沒人管的大妖怪弄丟了,她這才想起,那夜大妖怪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汪顧,再會了,保重。”師燁裳臨走,甚至還禮貌地與她道別,可她當作沒聽見。再會。她是唯一有資格問她要去哪兒、要做什麼,並讓她如實交代的人,可她沒問。汪顧回到師燁裳的溫泉別墅前,站在森嚴的鑄鐵圍欄邊,眼淚鼻涕唾液混在一起,順著捂在口鼻前的手腕,很沒形象地啪嗒落入沙石地面——小黃鴨還在,大妖怪卻不見了。師燁裳把她擺在所有事情,乃至尊嚴的前頭,可她呢?……汪顧哭得累了,在曾經屬於師燁裳,現在歸她汪顧所有的床上昏昏睡去,再醒來,天色早已黑盡。昏暗裡,枕頭上,師燁裳的氣息一如既往地迷離淡漠卻令人安心,從來沒變過。汪顧的眼睛腫得不像樣子,可剛醒來,她又有了想哭的衝動。因為她知道師燁裳會言盡所能地接受手術。她知道師燁裳的顱骨會被電動開顱鑽切割開,醫生會木無表情地將她的部分頭骨摘下,放進不鏽鋼盛盤,接著用手術刀和各種精密儀器在她搏動的腦內分離腫瘤。她知道手術時,師燁裳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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