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虛,明顯對這種嬰兒服有恐懼。她已經習慣了成年人的穿著,一時半會兒地對什麼小熊維尼,大蠢驢之類的東西真適應不來。汪顧把臉埋到睡衣的茸毛裡,滿面陶醉地拱了拱,拱完又把睡衣交到師燁裳手裡,“你摸摸,真的很舒服,還香噴噴的,你穿上一定很好看。”她口氣雖軟,底裡卻有不容抗拒的意味。師燁裳一向不願拂長輩雅興,想著既然是汪媽媽的主意,那是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於是悻悻接下睡衣,讓汪顧關門走人。二十分鐘後,汪顧呆呆望著從浴室裡走出來的師燁裳,用力嚥了口唾沫。師燁裳洗完熱水澡,渾身舒暢,展開雙臂抖了抖袖子,心中不由感嘆老人對買衣服這種事的確有其心得,衣服穿在身上寬鬆而溫暖,毛料貼近面板,整個人便像是躲進了北極熊柔軟的腹間,絲毫沒有絲綢睡衣那種冰涼的感覺。“你沒見過我嗎?”她低頭看看自己,又抬頭看著汪顧,有些奇怪地問面前這位目光發直的大富翁,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把嬰兒睡衣穿出了淫靡的效果。汪顧盯著師燁裳從駝色茸毛中露出的瓷白脖頸和其下性感光潔的鎖骨,艱難地搖了搖頭,一雙手不自覺摸到師燁裳領口,將她習慣性敞開的兩顆釦子扣好,“versace說,有些人無論穿什麼都能穿出什麼也不穿的效果,這種人如果什麼也不穿,便又會像穿著最華麗的衣服一樣不可褻瀆。以前我不信這句話,全當他是在放屁,可現在我信了,徹頭徹尾地信了,鐵證就在眼前,我要再說不信肯定會被雷劈的。”157——實——一家人和和樂樂地吃過晚飯,汪媽媽看師燁裳臉色不好就催她們趕快去睡覺。師燁裳因為睡過午覺,回程時又睡了一路,當前並沒覺得很困,可考慮到汪顧第二天還要上班,汪家二老也都是早睡早起的人,她只得客隨主便地乖乖刷牙洗臉上床。汪顧小時候最討厭睡覺了,汪媽媽一說睡覺她就提著褲子趕快跑,能到角落裡躲著就絕不上床。但現在,她一聽睡覺就像要去馬爾地夫度假那麼愉悅,即使什麼都不做,即使一晚上要被師燁裳的噩夢吵醒次,即使抱著師燁裳睡只會讓自己慾火焚身,她也甘之如飴。擰開床燈,關掉大燈,她伸個懶腰爬上床,半靠在床頭,探著腦袋去瞧同床人手裡捧著的書。“一晃眼,咱兩都三十了。”汪顧打了個悠長的哈欠,與師燁裳肩並肩坐著,也從床頭拿起一本雜誌,邊假模假式地翻翻,邊開始實施她的新攻君計劃——透過溝通,促進雙方瞭解,鞏固雙方感情,化解雙方矛盾,以期在較短的時間內將師燁裳拿下,“想當年我剛見到你的時候,還是二八少女呢,現在都成一把黃花菜了。”師燁裳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轉頭與汪顧對望,不明所以地皺起眉頭,不明所以問:“你十六歲的時候你應該還不知道我是誰吧?”早知道師燁裳肯定誤會那個二八,汪顧低頭偷笑,師燁裳被她笑得有些毛,忍不住用手推了她一下,“笑什麼?你是五中的,我是育培的,隔了半個b城呢,你怎麼可能見過我?”“師燁裳,二八就非得是十六嗎?還不許我省略中間那個十?”汪顧傾斜著身子,右手撐向床頭櫃,以防自己被師燁裳推倒,眼角卻賊賊看向那張稍稍帶了慍惱的美麗臉龐,“你說你怎麼就那麼走極端呢?精起來像個鬼,呆起來像只鵝。”知道自己被耍了,也知道自己確實少了那根名為幽默的筋,更知道自己在這方面怎麼都鬥不過汪顧,多說無益,師燁裳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放下書,手腳並用,發誓要把汪顧踹到床下去。汪顧大笑著躲避她的攻擊,老舊的床頭櫃被按得吱吱呀呀一通亂響。“說不過就用暴力啊?”汪顧抓住厚重棉被下那隻正在踹她小腿的腳丫子,用力一拽,師燁裳整個人便由坐姿改為臥姿往枕間滑去。“對流氓只能用暴力!”師燁裳反捏住汪顧的手腕,蜷起身子轉了個方向,將另一腿曲膝頂向汪顧腰眼。汪顧最怕癢,就算攻擊物小如果蠅,只要她看著它接近自己腰口便會覺得癢癢。現在師燁裳的膝蓋頂在那兒,不依不撓地撞著她的肋側,一時弄得她哭笑不得,只得再用空閒的手抵住師燁裳尖尖的膝蓋,讓自己儘量遠離任何不期而至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