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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叄仟ML

300 冷槍天氣轉涼之後,師燁裳沒了中暑感冒的機會,再不必用紙巾捂著鼻子到處走了——這是她的噩夢。汪顧曾在八月夏末的某夜,一面給她塞藥,一面笑稱她為“美麗的鼻涕蟲”。她很有自知之明地要求汪顧將形容詞去掉,只叫她“鼻涕蟲”就好。汪顧看她面色如雪,笑裡藏淚,撐一副半死不活的身軀,右手還頑固地捏著紙巾遮在鼻前,再聽她那口氣淡得連水也不如,幾乎要幻化做空氣,一時就心疼得連連搖頭,很沒警惕地從了她的意思,叫她“鼻涕蟲”:叫第一遍時,她笑;叫第二遍時,她微笑;叫第三遍時,她純純一笑……同日,晚十點半,汪顧樂呵呵地洗完澡,預備趴窩。趴窩就不可避免地要揭被,就在她著手揭被時,師燁裳突然扭過頭來問她明天最高溫度是多少,降水機率是多少,今天兩市收市指數是多少。她稀罕師燁裳美貌,在聽師燁裳說話時總愛停止一切動作只盯著師燁裳猛瞧,直等師燁裳說完,她才抬腿上床,滋溜鑽進被窩,習慣成自然地將半坐在床頭看書的師燁裳拉下躺平,隨即一把摟住,手、腿、腦袋以相同頻率不同幅度挨在師燁裳身上蹭啊蹭,蹭啊蹭,“管外面天氣幹嘛?家裡永遠二十三度。存你這瓶鼻涕釀的酒。管兩市指數又幹嘛?拖著兩管鼻涕當你的闊太太不好嗎?說不定還能引領時尚呢。我等著看明年夏天名媛淑女們都學你,個個手裡捏張紙巾,每隔十五秒抬手擦一次鼻涕。”她在昏黃燈光中衝師燁裳別具特色地奸笑。師燁裳點頭說好,在她懷中合起眼來,乖得出奇。結果第二天,汪顧沒去上班,原因是她夜裡睡覺時壓破了六隻不知哪兒來的,散落多處的,被注滿環保紅油漆和502膠水混合物的藥用膠囊,光將床單被面睡衣和面板逐一剝離就花了她大半個鐘頭,洗澡又用了大半天,再加上護膚保養去死皮等善後工作……“唉,我一失足成大瘸子,再回首又閃了腰。”汪顧如是戲謔,心裡卻隱隱有些惱,被師燁裳惡整的感覺似乎不像從前那樣“榮幸”了。九月一輪溫差駭人的秋老虎,師燁裳在流感中倖免於難,因為她一直在害熱傷風,三番四次的病害侵襲摧毀了她本就糟糕透頂的底子,稍有個風吹草動就能令她纏綿病榻,但她吃退燒藥的自覺無人可比,常常像嗑搖頭丸似地將五六種退燒藥攥成一把狼吞虎嚥,美其名曰雞尾酒療法,於是八月之後她再沒發過高燒。汪顧忙於張氏的戰略大計,自然不能鞍前馬後地照顧她。除了張蘊兮,師燁裳也從不願以自己的破身子拖累任何人,病得重時,她便有了乾脆住院的想法。鑑於健康角度考量或是其他未名情緒,汪顧對此表示了十分贊同。可汪媽媽是一萬個不願意,說什麼也不準師燁裳單獨入院,理由很簡單:自己一個人在醫院裡待著太可憐了,只有鰥寡孤獨五保戶才有這種迫不得已的必要。醫院裡人雜,師燁裳那麼個古瓷玉器般的物事,最是惹人遐想,萬一夜裡有流氓破門而入,那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亂想什麼吶?絕對不能去!你怕家裡三個健康的還照顧不了你一個病號?”汪媽媽嚴肅地說。汪爸爸在旁點頭。汪顧聞言,不再表態,拍拍師燁裳汗溼的手背就回公司上班去了。十月十五日,星期一,晚七點整,張氏頂層的機要會議室內燈火通明,一張長桌几乎滿座,有人偷偷摸出衣兜裡的紙巾,擦拭自己也許沾著飯粒油腥卻不自知的嘴角。“各位,今天我們不是開交流會,而是開批鬥會。”汪顧身體前傾,雙肘撐在桌面上,右手被左手半握著,兩隻眼睛濯濯有神地直視前方——尾席上沒有人,她也並不想看著誰說話,“我確實是來聽教的,但在多品牌戰略方面,我經驗淺,甚至可以說是一無所知,這就產生了許多先入為主的錯誤思想和不切實際的個人意見。各位報上來的企劃書我都看過了,在這個過程中,我有許多疑問,也有許多謬解,我希望各位策略專家以你們現有的經驗和資訊毫不留情地將我駁倒,不要讓我有固執己見自作聰明的機會,畢竟一旦戰略框架定型,再去修改訂正就無可避免地會影響整個框架的格局,浪費大量人力物力,這是董事會不願看到的局面,我相信大家也很不希望我因為個人的無知而毀壞集體智慧的成果,所以,還是那句話,這是批鬥會,批鬥物件是我那些不成熟的觀點。我不是一個容易說服的人,各位如果覺得有必要,儘管拍桌子罵我,也許我這腦袋是非得捱罵才能通透的。”眾人得言,輕笑有聲。幾位保守認真派的元老幹將開始翻查入手檔案,在汪顧用藍筆標出的異議處,比對汪顧論點寫上一二三點反駁意見。幾位性急的根本來不及書寫摘要,汪顧話音落地,他們就兜頭照臉白口白話地跟汪顧槓上了。岑禮杉請願加班,說是旁聽學習,其實也兼顧打雜。汪顧杯裡一空,她便立馬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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