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東,文小姐請您下去。”快到十一點時,王嫂在門外輕聲的說,言語裡有些焦急。 舊顏已經讓人上來叫了我好幾次,送上來的飯也原封不動的又撤回去。 我不是不想下去,但是也不是想下去,只是我不知道我的存在在這樣一個舞會中有什麼意義。一個客人?一個主人?還是一個敵人? 她在人群中是那麼突出,手中酒杯閃出的光晃著了我的眼,淚,就這樣滑了下來。 舊顏,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是想餓死呀?讓你下樓一起吃飯,你不下也就算了,連端上來的都不動一口,你太過分了。”她大概是等急了,乾脆親自端著飯菜上樓來。“快過來坐下。” 她滿頭大汗,瘦削的鼻樑隨著她的呼吸上下起伏。 我的心莫名的就軟了起來,抽張紙替她擦掉臉上的汗。 端起一碗飯送到她面前:“你也沒吃吧?來,平安夜大餐。”她只要在家,每頓飯都是和我一起吃的,如果我昏迷的時間稍長,那醒過來時看見的必定是張消瘦的臉。 魚,肉,青菜,米飯,清酒。 我和她的平安夜。 “吃完飯跟我下去好嗎?別一個人呆在房間裡,今晚我很難早回房的,就當是陪我,好不好?”她小心的問,似乎我不答應,她就會一直數飯粒到天亮。我的第二碗飯快要見底了,她的第一碗飯連越過碗口的突起都沒有消下去。 你會用逼的,我就不會? “文小姐,你剛那口吃了幾粒飯?兩粒?三粒?你吃完兩碗我就下去,否則你就殺了我把我屍體抬下去吧。” “你說話可要算話!”她一下子變得鮮活起來,舉起酒杯就要跟我乾杯:“為了明年,幹!”看她笑得開心,我也舉起酒杯應場:“幹。” 只是,為了明年的什麼呢? “嘿,豈蕭,一年不見又帥好多呢。”金只於抓著滿滿一瓶伏特加站在我面前,看來是要報去年的一醉之仇。 作者: 219129238 2005-12-17 20:57 回覆此發言 --------------------------------------------------------------------------------12 《跳舞有時》 她是舊顏的好朋友,聽說她們友誼比我的歲數還長。上個平安夜,她不知從哪兒弄來六瓶深焦龍舌蘭,發誓要把我灌醉拖回家,因為舊顏答應過她,如果能把我灌倒,就準我那個聖誕節跟她一起過。只是她低估了舊顏在打賭上的高明,自然是輸得“一敗塗地”,害舊顏在聖誕節那天不得不把客廳的地毯重新換了一張。 她喝不過舊顏,舊顏則剛好與我喝個平手,不輸才怪。 “金小姐,您也漂亮多了。” 我看我這一副皮肉,大概只能派這點用場了。有它在外面扛著,就不會被人知道我現在多麼想說真話。 “cici,你不會又想給我家地毯上色吧?”舊顏挽著我,不,應該說是牽著我。對她與她的朋友來說,我只能算是個玩具,可以搶,可以讓,可以轉送,可以販賣。所以還是用牽,更適合她現在這個動作。 “老條件,怎樣?” 金只於是北方豪富金陵的掌上明珠,金夫人連生六個兒子,急得金陵哭笑兩不是。 女兒是父親的貼心小襖,四十幾歲的大男人,幾乎都希望膝下有個乖巧的女兒。於是當金夫人懷上第七胎時,金陵居然曠工三天跑到印度去求了回佛。有所謂誠感蒼天,在他為佛祖鍍了兩身金後,金只於哇哇墜地了。 可天知道金陵千辛萬苦盼來的女兒竟是個混世魔王,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幾乎就是個“十佳”青年。別的不講光說嫖,她所到之處下至十四幼男,上至四十猛男,就留不下個處男。 “cici,果然是吃不到的葡萄甜呀,我可從來沒看你為誰花那麼大心思,聽說你回去練了一年酒量?”舊顏眼睛斜斜看她,饒有興致地等著她的反應。 “舊顏,你不也是知道了甜才吃那麼多口的嗎?”金只於的嘴上功夫也不弱。 “那你是承認吃不到的葡萄甜咯?” “你傻到去搶酸葡萄吃呀?” ······ 我看著她兩一人一句的來去,突然想起自己從前也有過朋友——道場上廝殺,道場下協作的朋友。若不是他,我怕是也活不到現在。 也不曉得那個不到十二歲就開始長鬍子的鈴木加田怎麼樣了。 那個把我當成朋友而不是葡萄的人。 “舊顏,跳舞嗎?”我低頭問她,打斷了她兩的口水戰。 只見她的眼睛飛快的亮了一下,像是很吃了一驚。 就在去年今天我還告訴過她我不會跳舞。 舊顏,對不起,或許我能對你說的只能是這句,對不起,我騙了你,而且遠不止這些。 任她牽著走進庭院時,燈光師很機敏的把追光燈都打向了我們。場子裡原本正在狂舞的人群由於音樂的暫停都向這裡看來,開闊的草坪上頓時鴉雀無聲。 她似乎早有準備,微笑著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