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董,是不是你手機響?”汪顧知道其中有詐,急忙起身上樓檢視手機。林森柏偷偷摸摸發完彩信,便開始在師燁裳面前替汪顧打掩護,“嗨,你不想說咱就不說。不過那隻翡翠貔貅是你爸的家傳寶貝吧?這都貢獻出來給你抓鬮使,只能說明他把你當成眼珠子咯,疼得驚天地泣鬼神的。”“別說得那麼酸溜溜的,你自己生一個,也疼她個死去活來不就得了?”師燁裳對林森柏說話,卻向咪寶和何宗蘅舉杯。何宗蘅不勝酒力淺嘗輒止,咪寶則剛好覺得鵪鶉炸得有些鹹,索性滿飲一杯,陪得師燁裳十分盡興,“誒,說起來,你們既然都定下來了,有沒有考慮過養孩子的問題?”聞言,林森柏叼著根螃蟹腿側過頭去看咪寶,明顯是個“她說啥”的模樣。咪寶對此同樣是沒有想法,因為在她印象中,自己已經養了一個,國家不是說“只生一個好”嗎?所以就與林森柏一道茫然不知地望向師燁裳,“養孩子?我倆?”“不是你們難道是我?”師燁裳一瞧就知道這倆蔥頭每天光忙著開花全忘了結果,但她問話的本意是八卦,她才沒興趣替別人規劃將來,於是便轉移話題道:“對了咪寶,小會館的事你有沒有告訴林森柏?”咪寶邊擦嘴邊點頭,“‘縱優建設’那樁吧?提了。她說沒關係。”林森柏端起乾白漱口,順手接過師燁裳遞來的一盒小雪茄,自己取走一支,又將煙盒的傳給咪寶和何宗蘅,“縱優喜歡偷工減料是業內馳名的,不過他們還算有分寸,底子也厚,工程款不怕拖,總好過一些小建築商把付款時限看得天大,一天不付錢一天就不開工。現在這局勢一寸光陰一寸金啊,我們手上在售的都是期房了,延期不交業主要鬧死的,我們跟它合作了三四年,現在還扣著它□□百萬的尾款用於賠償,所以基本上沒事,小會館要實在是蓋得糟糕,那我去跟它們李董說說,該賠賠,該改改就是了。”師燁裳吐一口煙霧,對林森柏的話不以為然,“我看你還是悠著點兒的好。小會館那邊我抽了金獅一個監理組去守著,但還是被弄得斜梁歪柱,現在連樓梯間和衛生間都有貫穿性裂縫,他們說補我粉刷的錢,”話到這裡,師燁裳從鼻子裡哼出一聲笑,嘴角象徵性彎起的同時,她慢慢向後靠去,“可我想,還是重蓋一遍吧 。”這個訊息對咪寶來說不啻噩耗,但林森柏顯然沒有聽出重點,“重蓋不是便宜他們了?”師燁裳笑了,“重蓋還是縱優,他們要敢收我一分錢,我就在小會館上拉個‘縱優建設’的條幅,順便在炸樓之前舉行炸樓晚宴,請社會各界有力人士都來見證這歷史性的一刻。”☆、時日無多汪顧,一個人對著手機足有笑了十分鐘之後終於反應過來這不是個偷笑的好時候——客人還在樓下,應該等晚上洗澡時再坐在馬桶上慢慢笑——她關閉圖片閱覽器,放下手機,可又覺得放在臥室的木茶几上不安全,保不齊師燁裳會不小心碰到哪個按鍵觸發了歷史記錄呢?倘若個小心眼兒發現她看見了那張貝貝赤身裸體地躺在搖籃裡,手握一柄玉貔貅,已經將半截暖玉含進了嘴裡的百日留影,則,沒收是肯定的,下禁令也不是沒有可能,萬一師燁裳發起恨來給她連做一星期的一日三餐,你可讓她還怎麼活啊?不過汪顧邊把手機往枕頭下塞,邊又吃吃地笑了起來,不過貝貝君小時候長得真醜啊!眼睛小且細長,張開嘴後更眯成一條縫,大概是連根針都插不進去的;鼻樑也完全沒有一點現在筆直秀挺的樣子,又扁又圓,簡直就是蒜頭鼻;嘴巴倒是不小,拳頭都塞進去一半了,可見那年頭糧食挺緊張的,瞧把孩子餓的,可那短胖如藕的四肢又證實了師宇翰對她的愛,小小孩子都有雙下巴了總之,嬰兒時的貝貝與長成後的師燁裳根本不是同一個人,若單憑五官論斷,甚至還是相反的人,這就恰恰應了那句老話:小時候越醜,長大越漂亮。因為小時候醜,便說明還有發展的空間,長著長著就長開了。如果小時候太過漂亮,若不是小心翼翼地生長,很容易長著長著就長咧巴了。汪顧見過許多長呲的典型,譬如她兒時在路邊撿的那隻小沙皮狗——她當時認為它很可愛,只是餓得皺了皮,但後來,看著它一點點長大汪顧覺得那過程,堪稱噩夢一場。直到現在她仍對短毛狗無愛大抵就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