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沒有喊皇帝名諱道理的,那是要掉腦袋的。陸清江只知景德帝,不知謝行雲。
不等杜微瀾點頭,陸清江直接一拍腦門。
“這玩意兒是真瘋了啊,連皇帝都敢罵,這是不要腦袋了?”
說著,他見陸明鬼鬼祟祟進廚房,一把拉過來。
“筆墨紙硯,快。你要把他說的話都記下來。”
把柄,這不就來了。
陸清江心態頓時就放鬆了。這把柄,牽制一個大官,足夠了。
“嘿嘿嘿,小蠻你看我多聰明,以後謝風雨肯定不敢找咱們的麻煩。為了保險,寫好之後給秦鈺送一份,給唐百年一份,給硃砂姑娘一份。只要我們家出事,就讓他們報官。嘿嘿嘿。”
杜微瀾嘴角抽了抽。
謝風雨背後敢罵,當面也敢。謝風雨連她祖父也敢罵,上懟天,下懟地,中間滿朝文武是一個都不能倖免於難,寫祭文他都敢罵先祖。
罵謝行雲,這都是小問題。
“有道理,你說的有道理。”杜微瀾覺得謝行雲撒酒瘋這個事是家醜,還是不要宣揚了。
“對了,秦鈺送信了嗎?他還活著嗎?”陸清江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杜微瀾一愣,她也想起來了,好像最近沒收到信。
阿黎坐在一旁啃骨頭,聞言踢了踢角落裡的筐。
“都在這裡,三天一封信,好厚一沓,我九天去拿一次,一次拿三封。字太多,看不懂,燒火用了。”
杜微瀾探頭,果然見竹筐裡堆滿書信,還有些金銀玉器之類的小玩意,全都亂丟著。
“我沒把銀票丟灶臺裡,我認得銀票,只丟信了。”
阿黎一臉得意。
也不知道小姑娘在得意什麼,她是沒燒銀票,可她把銀票又在金錠銀錠下面,像是對待一張廢紙。
“秦鈺的字寫太多,我認識的字少,完全看不明白。他能寫這麼多字,肯定是因為餓不著凍不著。”阿黎思路極為清晰。一旁的陸明聞言,連連點頭。
“阿黎說的對。”
杜微瀾開啟一封信,裡頭有五張信紙,還有一塊平安扣。
開頭先用一張紙問好,每個人都問一遍,密密麻麻三百多字,然後說三天裡自己吃了什麼,喝了什麼,發現有個食材以前沒吃過,發現了新布料,衣服怎麼做合適,適合誰穿。
最後又說自己一切安好,還活著。
又說遇到一塊好玉,做了一隻鐲子,剩下的餘料做了平安扣給陸銀子戴著玩。還有一點玉,做成釦子,給阿黎做衣裳的時候用。
陸清江湊到杜微瀾身旁跟著看,看到最後,倏然睜大眼。
“這小子幾個意思?怎麼惦記給阿黎做衣裳?”
“又有新衣裳穿了?”阿黎高興了。
陸清江咬牙切齒道:“那小子一天天半死不活的,活不了幾天,他這是幾個意思???我妹妹做衣裳,用得著他操心!一看就不安好心!”
陸母回來,看兒子一副兇惡模樣,一巴掌拍過去。
“你這是又怎麼了?踩了尾巴的狗一樣。我在外頭聽人說,前頭打起來了,好像還打贏了。你們幾個都回來,上司知道嗎?”
陸母是跑著回來的,額頭都出汗了。
“你們突然回來八個人,不會被問罪吧?”
陸清江顧不上回答這個問題,一心覺得秦鈺覬覦自家妹妹!
“娘,秦鈺哥寫信說要給我做衣裳,二哥好像生氣了。”阿黎很期待自己的新衣服,立刻插刀。
陸母眉頭微皺,轉而想起秦鈺命不久矣,嘆道:“這孩子不容易,讓他做想做的事情吧。家裡曬的蘿蔔乾給他送去一些。他不缺銀錢,我們給錢反而不好,送些吃食吧。”
“送什麼送。我看他是惦記阿黎!他都半截入土的人了!”
陸清江很生氣,秦鈺沒有妹妹嗎?非要惦記他妹妹!
實在可惡!
他都顧不上前頭打仗的事情了,一心想找機會把覬覦自家妹妹的人揍一頓。
“他都快死了!也敢覬覦人!什麼玩意兒!狗東西!”
陸母真服了這個兒子,看他這樣,也知道他們八個回來,應該不會有事。
與此同時,京城忠義侯府,秦鈺正在奮筆疾書報平安。
“三少爺,你這信寄出去都沒回信的。”小廝不樂意三天兩頭去送信,一點好處都沒有,天寒地凍的。
“沒有回信怎麼了?他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