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郊外,
雪夜的寒風中,約羅多顫顫巍巍的舉起了望遠鏡,暴風雪糊住了目光所能窺見的一切,但依舊藏不住遠方亮起的燈光。
他們終於到了,
莫斯科這座冰雪堡壘已經近在眼前了。
撥出一口氣,
倒灌進鼻腔的寒風吹散了他心中好不容易激盪而出的興奮,打了個冷顫,縮在篝火旁一邊用火將麵包罐頭中的堅冰烤化,一邊暢想著攻入莫斯科後的美好願景。
咻咻咻——
猛然間,
如同弓箭射出的音爆在耳邊迴盪,約羅多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生滿凍瘡的雙耳。
另一邊,
城區邊緣,
加急生產的新式武器BM-13型火箭炮,如利劍般朝著所有郊外亮光點,開展了第一輪洗禮。
原本幫助人類度過寒冬,抵禦野獸的火焰在此刻淪為了所有德軍士兵的噩夢,等到箭鳴聲越來越近。
終於有人發了不對,
剛剛煮熱的菜湯還沒來得及喝,就被一股腦的倒進了火堆將火澆滅,企圖以這種方式保住他們的性命。
可已經來不及了,
火箭炮的傾瀉,
在莫斯科的近郊奏響了一次煙火會,蜂窩般密集的轟炸直接讓成批次抵達的先遣部隊,淪為一灘附著在雪地中焦黑肉泥。
昂揚在各處的喀秋莎歌聲,
同時宣告著蘇軍的反攻正式開始。
軍事上的賭博和賭場中的別無二致,
只不過籌碼是把錢換做了士兵,獲勝的獎勵也從更多的錢,變為了更大的領土更大的名望。
二十五萬炮步兵所組成的尖刀沒能刺入莫斯科這個心臟,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在前線機械化部隊拼命進攻延緩蘇軍合攏防線的情況下,
最終突破防線突圍的只有不到五萬人。
共計二十萬軍隊陷入了被包圍的困境,他們沒有食物,晚上不能生火,身上用來禦寒的大衣甚至是從蘇軍的屍體上搶來的。
再高尚的意志在飢餓與寒冬的雙重加持下,
也不免面臨動搖的可能。
當初蘇俄在芬蘭遇到的困境,被原封不動的送給了德軍體驗。
近十五個師連同番號被覆滅在了東歐平原冰雪上,他們沒能跨過莫斯科,沒能見證更冷的西伯利亞。
二十萬人外加精銳裝甲力量的損耗,
讓德軍的攻勢不可避免的遲緩下來,更加寒冷的天氣像是在告訴他們,莫斯科郊區將會是他們能觸及到最遠的地方。
庫斯特林的聖火被無窮無盡的暴雪澆滅了。
這個聖誕對於馮·博克而言,
註定是他留在指揮部的最後一天,
從十月底發起攻擊到現在的十二月底,
他付出了三十萬人的傷亡代價,當然蘇軍付出了更多,最少有四十萬人同倒下的德軍陪葬,還有近十萬投降的官兵被他俘獲。
可戰場不是比拼傷亡數字,
沒能在今年拿下莫斯科或許還沒註定他的卸任,
但違抗元首的命令,
先撤軍鞏固防守陣線,比如會讓他失去司令的職位。
最強的一波攻勢被蘇俄抗了下去,毫不誇張的說他們不可能再攻佔莫斯科了。
蘇俄人的抵抗意志是一方面,
他看了今早的報紙,以敘利亞為代表的中東石油聯盟正式宣佈,為了維護和平將嚴格限制包括德國、日本、義大利墨索里尼非法政府在內的石油貿易。
石油儲量最多還能維持兩年的時間,
過了這兩年他們就如同被架上火盆的雞一樣,任人烹調。
英國人或者說安布雷拉的站隊才是他們無解的難題。
木門被推開,
帶著一身風雪緊急前來接任的隆美爾,臉色顯然不好看。
聖誕節本是他難得陪妻子和家人的悠閒時光,現在卻要搭乘幾個小時的飛機,扛著沒完沒了的暴雪來履行軍責。
“都是老面孔了,馮·博克您應該清楚我為什麼會來這,希爾先生給您放了一個令人豔羨的長假。”
“希望我們還能有在軍隊相見的那一天。”
隆美爾伸出手,
馮·博克並沒有接,而是同面對後輩般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
“隆美爾將軍,雖然我清楚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