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要走，何必拖泥帶水？早點走，家人也能早點回去休息。夜色瀰漫，他身影被黑暗淹沒轉瞬消失不見，只有急促的馬蹄聲噠噠，在巷子裡迴盪。阿桔並沒有哭。她答應趙沉不讓他擔心的。&ldo;走吧，咱們回去睡個回籠覺。&rdo;寧氏笑著牽了兒媳婦的手，兩人一起往回走，邊走邊開解道：&ldo;阿桔你真的不用擔心，承遠十四歲就敢自己在外面闖了，現在去那邊還有你姨兄照應著，又有自小跟在他身邊的陳平照顧起居，你只擔心他能不能奪魁就行了。&rdo;阿桔應了聲，確實沒啥好擔心的，無非是日日黏在一起，乍然分離捨不得罷了。不想讓婆母憂心自己，阿桔特意撿了這兩日趙沉許諾她的幾樣好處說給婆母聽，&ldo;他說那邊草原上放養的羊肉質最好，答應帶回幾頭給咱們添菜呢……&rdo;寧氏假裝吃味道：&ldo;咱們？是單給你們小兩口添菜吧？這話他可沒跟我說。&rdo;婆媳倆輕聲笑語，讓離愁散了不少，因為馨蘭苑離門口較近，阿桔先把婆母送到了門口。進去之前，寧氏握住阿桔的手，平靜地道：&ldo;承遠不在，太夫人多半會留你在那邊用飯，阿桔你都聽她的，不用想著過來陪我，娘不計較那個。你順著她，她看你就順眼些，等你從那邊回來了，再來這邊陪娘，別犯傻，知道嗎？&rdo;這事趙沉也跟阿桔提過，阿桔早有準備，&ldo;我懂，娘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rdo;不過是一日三餐而已，最多聽太夫人幾句訓斥，並沒有多難熬。寧氏點點頭，讓跟著阿桔出來的兩個丫鬟仔細提燈籠照亮，這才進去了，進屋意外發現趙允廷已經在被窩裡等著她了，竟是打算跟她一起睡回籠覺。寧氏無奈地上了炕，趙允廷心中也是複雜，摟著人道：&ldo;你跟我說說承遠在那邊的事吧，以前去的匆忙，都不知道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生意……&rdo;而望竹軒裡，卻是再也沒有那個高大的身影。阿桔躺在被窩裡，抱著趙沉的枕頭，半夜睡意也無，腦海裡是認識趙沉後的點點滴滴。想著想著，外面響起丫鬟起早的動靜，阿桔看向窗外，好像沒過多久，天漸漸亮了起來。今日將是，趙允廷早就上朝去了，並不在。見太夫人出來了，阿桔忙領著趙沂站了起來，笑著朝太夫人問安，趙沂比她多了一句，因為她還要朝嫡母秦氏見禮。太夫人點點頭，在矮榻上落座，身邊丫鬟有條不紊地送手爐端茶水。太夫人喝了一口熱茶，然後捧著手爐，目光就落到了阿桔身上，&ldo;承遠幾時走的？&rdo;阿桔起身，把送趙沉出發時的事都說了。太夫人便對趙清趙涵道：&ldo;看見了沒？你們大哥這個前程也不是好賺的。你們倆在家讀書就行了，風吹不著雨打不著，你們大哥卻得披著星星出發，大半夜的去吹冷風，恐怕這一路都得這樣，所以你們要惜福，早點考個功名出來。&rdo;趙清起身，鄭重回道：&ldo;祖母訓誡的是，孫兒一定刻苦讀書，不負父親先生栽培祖母厚望。&rdo;趙涵也說了同樣的話。趙清雖然是庶孫，勝在容貌肖父，生的也是溫文爾雅，又是她身邊丫鬟生的，太夫人對他雖沒有對趙涵好，也不曾給過冷臉，笑眯眯讓兩人坐下了。秦氏欣慰地看著兒子，想到太夫人對她的提點，她也想回報太夫人，便對阿桔道：&ldo;承遠媳婦，承遠走了，你祖母掛念地很，我看你這幾個月就在這邊用飯吧，你祖母見了你就相當於見到承遠了，心中自然寬慰。要是你擔心你義母孤單，就把她也請過來，咱們人多也熱鬧是不是？話說回來，容夫人把承遠照顧地這麼好，我早就想當面謝她了。&rdo;順便看看到底是什麼狐媚子模樣！太夫人去端茶的手頓了頓，眉頭微攏，卻也沒有說什麼，而是看向了長孫媳婦，想聽聽她怎麼答。阿桔笑容溫婉，望著太夫人道：&ldo;能讓祖母寬慰，我當然願意留下來侍奉祖母。只是義母那邊我不敢擅自做主，還得回去問問義母的意思。&rdo;說著有些尷尬地低下頭，小聲解釋：&ldo;義母跟我一樣都是村裡出身，我當初進府也是不太敢過來的，怕哪裡做得不好唐突祖母，後來才知道祖母是和善人，漸漸就不怕了，義母她，大概比我還緊張吧……&rdo;太夫人盯著阿桔，見她提及寧氏出身鄉下時神情不似作偽，心中已是瞭然，寧氏跟長孫定時怕阿桔沒有城府說漏嘴，連她也一起瞞了。那邊小丫鬟已經開始擺飯了，太夫人朝阿桔擺擺手，笑道：&ldo;別聽你母親的，祖母這邊有你弟弟妹妹們陪，不少你一個，到是你義母孤零零的確實可憐，你還是陪她去吧。&rdo;笑話，長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