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rdo;崔氏擺弄了一下阿霧的頭髮,她素日愛跟榮五學,明明小小年子卻裝老成,偏要梳些大姑娘的式樣。榮五今年虛歲1已經十一了,阿霧才不過八歲(同指虛歲)。&ldo;不好看麼?&rdo;勿憂故作怯怯地問。&ldo;怎麼不好看,我女兒無論穿戴什麼都好看。&rdo;崔氏與有榮焉地道。這話倒不假,阿霧容顏茂麗,又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怎麼看怎麼好。&ldo;娘,我還想做幾身新衣裳,好不好?&rdo;阿霧搖著崔氏的衣襟。崔氏看著阿霧明亮瀲灩的眼睛,說不出拒絕的話來,&ldo;你說做便做就是了。&rdo;崔氏拍拍勿憂的手。&ldo;娘最疼我。&rdo;阿霧將腦袋拱進崔氏的懷裡,以前她那常年板臉的公主孃親都抵不住她這等撒嬌,何況崔氏。崔氏好笑地揉著勿憂的頭髮,&ldo;你這孩子,病好了倒粘起人了。&rdo;阿霧笑笑,也不敢答話,想來前身並不粘這位親孃。閒來無事,阿霧也翻過前世留下來的幼稚手跡,年紀小小就悲春傷秋還貪慕虛榮,成日裡念念地是學榮五,涎著臉去貼人的冷屁股。如今瞧著崔氏見自己粘她時反常的受寵若驚,讓阿霧更是鄙視前身,就因著自己母親庶女出身,反而跟著榮五幾個一般瞧不上自己母親,這像個什麼話,連基本的孝道都不懂。要讓阿霧像前身那般卑微可笑,那她可萬萬做不到。這些時日阿霧病著,沒少聽丫頭編排自己的前身。放著正經主子不做,反而處處效仿榮五,已經到了病態的程度,這府裡別說主子輩兒的,就是有頭臉的丫頭也瞧不上她那作派。也只有崔氏和榮三爺真心疼愛她,容得她這般不著邊際的混賬。&ldo;娘今日做什麼?&rdo;阿霧坐起身。&ldo;我能做什麼,不過是把你兩個哥哥的衣衫拿出來做做,再給你爹做兩雙鞋墊。&rdo;這就是崔氏一天的生活。其實不說,阿霧也能知道崔氏的境況。家裡的事輪不到她這個庶子媳婦管,串門子走親戚別人瞧不上她是庶出,又更是嫁了個庶出的丈夫。阿霧當郡主那會兒,沒少見榮府的夫人太太,唯獨如今自己這位孃親甚為少見。如果換了自己那公主孃親,必然是清晨烹露煮茶,下午掃花迎客,府內雜務自有心腹嬤嬤照料,門外貴客從來不缺串門的。&ldo;我看太太做會兒。&rdo;阿霧果真一門心思看崔氏做起女紅來。先看崔氏的針線笸籮裡,樣樣布頭皆有,j□j針線全具,不是個中高手,斷然沒這般全的。至於前身的針線笸籮裡,東西則凌亂不堪,還有個沒繡完的半拉子荷包,真真不好意思拿出來見人。前身不擅女紅,只因一門心思學那榮五要做才女,偏於才學上又不得要領,真真是朽木也。&ldo;我做針線有什麼看的,你這身子才好些,少費眼,你要是真好了,就回去跟著你姊妹們唸書才是。&rdo;崔氏暗自嘆口氣,阿勿這孩子,容貌是頂尖的,可就是腦瓜子不靈通,書怎麼也念不好。崔氏也不指望阿勿能像榮五一般出眾,可是像她們這等人家的姑娘要是不會讀書寫字說出去都是笑話,何況人說&lso;腹有詩書氣自華&rso;,阿勿什麼都好,只是那舉止看著畏畏縮縮,讓人不喜,更是需要念書。今日崔氏見阿霧舉止作派都格外不同,處處彰顯著世家貴族的風華,心下更是認為她這是素日讀書的功勞。也是做母親的凡事皆往好處想,她也不想想阿霧從虛六歲開始啟蒙,怎麼前面幾年都不見有今日之風采。讀書?勿憂暗自好笑。前世,皇后親自來請她進宮為公主講課,今世還用得著再跟著姊妹讀書,更何況,阿霧覺得從她的經歷看,女兒家再怎麼有才情,都比不上一張臉來得好。&ldo;書自然是要讀的,過幾日我就回去唸書。&rdo;阿霧不待崔氏再繼續說,就岔開崔氏的話,向她討教針法。做阿霧的時候,身子不好,女紅幾乎是不碰的,想她死前,連親手為父母做個荷包也不得,留個念想給他們也不能,一時心酸起來。&ldo;太太這針法瞧著倒與別人不同,穿花繞柳似的,看著人眼花。&rdo;阿霧將頭偏向崔氏。說起女紅來,崔氏就像開啟了話匣子一般。&ldo;這還是你外婆教我的,你外婆本是你外公府裡的繡娘,一手針線在當時可是冠絕青州城的。當初你外婆一副玉堂富貴的雙面繡被京裡的貴人買了去,獻入宮,連太后娘娘都問起了呢,還稱咱們這是崔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