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霧點點頭,難怪了,崔氏不過青州知府之庶女,怎麼能高攀安國公府的公子,哪怕是庶子也不能。想不到還有這層原因在裡面。崔氏一說起的玉堂富貴雙面繡,阿霧立時就想起了,因那玉堂富貴正是她公主孃親的嫁妝,一併進了公主府。長公主什麼珍品沒有,但對那玉堂富貴雙面繡卻極為珍愛,一般要有貴客到訪,才讓人從庫房裡搬出來擺設,一旦客走,立馬就讓人收好。&ldo;太太教教我,可憐我現在連個荷包都繡不好。&rdo;阿霧猴上去撒嬌。崔氏也不疑阿霧的改變,只因她實在太過喜歡阿霧,無論她什麼樣子她都喜歡,更何況如今阿霧粘她,她更是欣喜得什麼都顧不上思量了。&ldo;你也虛八歲了,是該學學女紅了,只是你身子還沒大好,等過些時日我再慢慢教你。&rdo;勿憂點點頭,辭了崔氏自回了西跨院不提。1虛歲是計算年齡的方法之一,是中國傳統的年齡計算方法,自古代以來通行於東亞諸國。計齡方式為:出生時即記為一歲,以後每過一個新年(今春節,農曆正月初一)增加一歲。☆、頑憨女不經世務到晚飯時分,阿霧獨處無聊,索性早早地去了正房,卻見崔氏的院子裡鴉雀無聲,這會子最忙碌的時候也正是最易偷懶的時候。亦或是藉著提食盒,三三兩兩結伴玩耍去了,亦或是到哪個院子閒嗑嘴忘了歸,奸猾老油的婆子些就更是人也見不著,早回自己家照顧她男人兒子去了。阿霧皺皺眉,實在有些看不下此等景象,因走到廊下,卻聽得有人聲傳出。&ldo;太太,也不是我說你,怎麼就由著六姑娘胡鬧。前兒才裁了春衣,這會子又讓你拿私房來添新衣,姑娘年紀還小,又是長個兒的時候,裁的衣裳明年便又不能穿了,這豈不是浪費。&rdo;聽起來說話之人像是崔氏的陪房李立山家的。阿霧也不是故意偷聽壁角的,只是話中涉及到她,她對這府裡境況又懵懂,少不得該瞭解瞭解,因此屏氣斂息,仔細聽了。&ldo;可是咱們又捉襟見肘了?&rdo;崔氏低嘆一聲。&ldo;太太是知道的,三爺和兩位少爺的月銀敷衍他們每月應酬都不足。三爺讀書拜師,每回打點銀子,都是太太用嫁妝補貼的,如今已所剩無幾。前兒姑娘病著,需那人參補氣,我去問二太太要,翠萍那小蹄子就包了幾錢須渣給我,最後還不是太太自己拿私房買了幾片參片救活了姑娘。姑娘病中的吃食,樣樣都是要拿錢廚房裡才肯做。明日姑娘要吃那山藥糕,又費了三百錢,廚房那林家的才應下。&rdo;&ldo;好啦好啦。&rdo;崔氏頭痛地打斷李立山家的,&ldo;我知道艱難,等月初月錢發下來,就鬆快些了。我這個做孃的沒用對不住阿勿,她那點兒小小要求我要是再不應下,讓我以後如何見她。你去把我那套珍珠頭面當了,給阿勿裁幾身衣裳。&rdo;&ldo;太太,你就只有那套珍珠頭面和一套金玉蘭頭面了,要是當了這套,以後出門就只得一套頭面戴老,那些個看人低的不又要笑話你?&rdo;李立山家的急了。&ldo;難道現在她們就不笑話我?&rdo;崔氏有些哀傷道:&ldo;我如今只惟願我的阿勿不被人笑話。&rdo; 可偏偏就她才是個大笑話,李立山家的暗忖,卻不敢將話對崔氏說,怕傷了崔氏的心。&ldo;昨兒,我同太太說的事兒,太太可有定論了,那長陽大街有個鋪子要易手,咱們湊合湊合頂下來,以後也好有個營生支撐。&rdo;阿霧站在廊下,想崔氏定然又皺了皺眉,&ldo;三爺清風雅月般的人物,我要是在他背後滿身銅臭的算計,他回來定是要惱我的,再說,要外面傳了出去,也會壞了三爺的名聲。如今咱們只惟願這一科三爺能高中就好了。&rdo;阿霧聽了暗自點頭,士農工商,商乃是最下賤的行當。一向傾於吟風弄月、陽春白雪的阿霧如何看得上商人,更別提自家還要去經商,就是崔氏同意了,她也得想法子阻止。那些個黃白之物雖離不了,卻也不是清貴人家該惦記的,哪能自個兒一心去盤計,沒得辱沒了門風。於這些家裡瑣碎上阿霧也是個頑憨的,以長公主的富貴,阿霧的吃用一應都是最好的,哪裡為銀錢發過愁,心下更是將銀錢視作糞土,提一提便覺得俗氣。也有些身上有帶著銅臭的貴婦,她通常是理都不理,只覺她們俗不可耐,俗氣沖天,好生厭惡。李立山家的欲再加勸說,卻被崔氏阻了,&ldo;好了,玠哥兒和珢(y)哥兒該下學了。&rdo;李立山家的長嘆一聲,只好作罷。想那三爺雖然才高,但連考三科都不中,如今年歲更是大了,也不知這科能不能中。只是三房在國公府的日子越發難熬了。阿霧聽得李立山家的要出來,趕緊退了退,做出剛進院子的模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