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挺看出石水鳳有些混亂:“水鳳妹子,你別慌,待會不論問你什麼,你都不必回答。實在得張口的,就扯東扯西地給他糊弄過去。其他的有我們呢!頭兒在,你把心放在肚子裡去,別怕,哎!”
石水鳳點著頭,“張大哥,真是過意不去,我一個人的錯,最後還讓你們替我擔心。”
張挺安慰道:“什麼錯不錯的,俺老張從沒覺得你做錯。只不過,你好像跟我有一樣的毛病。”
石水鳳認真問:“什麼毛病?”
張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就是這裡有點傻憨。”
石水鳳臉黑到無語。
“。。。。。。”
衙門的會客廳上,李知州、呂守備坐在左手邊,孫承孝孫將軍、市舶使劉大人坐在右側。
蕭暮雲等幾個捕快、虎衛營護衛,分立兩旁。
見到石水鳳走進來,眾人的目光都鎖在了她身上。
那些目光,試探的、多疑的、厭惡的、狡詐的、輕慢的、溫暖的、欣慰的。。。。。。
都交織在石水鳳的身上,令她渾身不自在的起來。
“這位就是將海匪私自放跑的那個小姑娘?”李知州率先發話,尖利的聲音依然令人難受。
石水鳳沒說話,低著頭。
“好,好,好。你膽子好大啊。你犯下如此重罪,私放罪犯,並造成犯人死亡,令案件勘查陷入困境。你可知罪?”
蕭暮雲拱手道:“回大人,此女乃投案自首的。”
李知州嘴角抽了一下,伸手捋了捋蝦鬍鬚,“啊~既然投案自首,你該知道自己犯下的罪過。那麼你就隨本官回京把事情說清楚吧。”
他此話一出,另外那三人皆表情微動。
孫承孝將軍第一個掩不住話:“李大人,這本是蓮花縣的案子,即使審問犯人,也得這裡的縣令來審問,待上一級也就是呂守備呂大人向上批報案件,呈給刑部任大人那裡。如何能夠直接把這人交給李知州您呢?這事也不符合規矩啊。”
劉大人皮笑肉不笑道:“孫將軍,您老這是真健忘!咱們這蓮花縣的清水衙門的主事人,現在還只是個躺著喘氣的病人呢,哪裡能爬起來審問犯人。還是咱們的李知州大人不辭辛苦從京裡趕來,就撞上這麼大的事故,還主動承擔下來,看來是得了聖意的欽差了?”
任何人都聽得出來,劉大人又在明褒暗諷,就差直接說李知州越俎代庖,自作主張地要把石水鳳帶走。
李知州也不是吃素的,小黑眼珠轉了一下,閃著精光:“哦,本官倒是忘了劉野劉大人是這裡的市舶使,看來對海匪很是瞭解,不然怎麼連自己市舶司的海務都不查了,專門一大早跑來這裡查海務。真是敬業吶!”
李知州的意思是你自己個兒的本職工作不幹了,偏跑到這衙門口裡攪和,這到底是何居心,別當著明白人裝糊塗!
劉大人毫無理虧之意,解釋道:“李大人,您難道忘了?那李胡一是一名惡名昭著的海匪頭目,身為市舶使,我當然有義務瞭解關於海務安全的一切事宜。”
李知州冷哼一聲,用胖胖手捋著他寶貴的兩撇彎曲蝦鬚,“看來劉大人還真是腦筋靈活,能說會道啊,還能這麼活泛地解釋自身職責的,還真是厲害呀!佩服佩服!”
不等那倆人鬥完嘴,這邊孫老將軍呵呵一笑,“我沒什麼後臺,我就是純粹來來看熱鬧的。我倒是要看看,今天誰能把這丫頭帶走。”說著,他將身上佩劍往這桌子上一拍。
那聲響太大,直接把桌案上的茶杯都震碎了,嘩啦啦地流淌了一地茶水。
孫將軍的舉動也震懾得在坐的文官都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特別是劉野手裡的茶杯,差點就被抖到地上去。
那灑出來的熱水直接流到他的褲子襠部,整個人被燙地彈跳起來。
而那李知州也沒好到哪裡去,他本來在捋著自己的寶貴蝦鬚,誰知,孫老將軍突然整出來一頓唬人操作,直接把他嚇得手一用力,就把那綹他好不容易留續下來的蝦鬚鬍子給扽了下來,可惜他的腦子還在醞釀與劉野接下來的罵戰臺詞,完全沒跟上這突來的情況,那鑽心的疼痛在他呆愣了一下,看了看手心裡的彎曲鬍鬚之後,就立刻爆出了“哎呦呦”的慘叫聲。
眾捕快與虎衛營護衛都強忍著發笑的慾望,有些人都忍得咬破了嘴唇,才勉強將笑意吞到肚子裡去。
只有一直安穩如雞的呂守備只是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倒是沒被看出來什麼滑稽的破綻。
孫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