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曠野在絲絲縷縷的陽光中急退,時不時有農舍滑過,馬車,行走的人,還有遠處低低的丘陵,一切都顯得那麼有生機。誰能想到不久前,這兒還是一片戰場呢。沒過多久,火車慢慢的減速,人群慢慢的騷動起來,忽然有廣播聲傳來,是一連串的法文。這是秦恬第一次如此大量的聽到法語,讓她瞬間恍惚了一下,當她還完全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語種的時候已經零星的聽懂了一點其中的幾個詞彙,這種感覺很詭異,讓她全身一陣冷汗,就好像被附身了,事實上附身的是她,但是就好像這腦子此刻不是自己了,人也不是自己的了,她竟然聽懂法語了。雖然從來沒有聽和說過,但她一直確信自己懂法語,是因為她殘破的中式德語在穿越後突然能用來溝通了。可是好歹她穿越前是懂點德語的,現在這種完全陌生的語言突然之間就能知道其意思了這可真是詭異的體驗。恍惚了一會,等到旁邊自稱凱特曼夫人的老太太拿起手提包開始翻時她才反應過來,剛才隱約聽到,是要查票,因為,前方就是馬奇諾防線,過去,就是法國境內了。在這緊張的時期,可能這是能夠路過馬其諾防線的最後一趟火車,秦恬當然理解前來檢票的列車員如此嚴肅的表情是何故。&ldo;你的票和身份證明,女士。&rdo;這個列車員的穿著,額,怎麼說,相當正,不像是一個列車員該有的,倒像是軍人……秦恬其實不知道法國士兵什麼裝束,畢竟人家不出名。他只是隨意看了一下凱特曼夫人的證明,但是對於秦恬的,卻翻來覆去的看,而這時,秦恬注意到,正在他們前面座位檢票的檢票員正在和前座一位女士交談,那個女士還指了指自己這個方向。不好的預感。果然,前排的檢票員偏頭和自己眼前這位說了兩句話,然後兩人的目光一致對著自己。她沒聽到他們在說什麼,但是顯然不會是好話。她只能坐直身子,靜靜的看著他們。&ldo;女士,無論我們是否有誤會存在,我希望你能解釋一下你和德國軍官的關係,這關乎到你在法國境內的人身權利是否能得到充分保障的問題。&rdo;長長一串,不就是懷疑自己是女間諜嗎?!我了個去啊,能不能更離譜點,她yy了二十年,想象過自己是個公主,是個王后,是個女戰士,是個超人,或者是個吸血鬼,但就是沒想過會是個女間諜,她一貫覺得這種需要高智商高技術工種跟她從來不搭邊。於是毫無心理準備的秦恬只能睜大眼睛朝他們傻笑。&ldo;小姐,按照你的身份證明,你應該是懂得法語的。&rdo;&ldo;是的,我懂。&rdo;秦恬躊躇道,&ldo;但我不懂你說的意思,你需要我解釋什麼?&rdo;這下更狠了,她把法語說出來了!而且還發出了大舌音!如此的順溜,就好像小霸王學習機!秦恬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比如他們到底聽沒聽懂自己的法語神馬的……&ldo;我們需要你解釋的是,您跟在站臺送您的德國軍官究竟是什麼關係,並且在您的說辭被證實之前,我們希望你能一直在我們的掌控範圍內。&rdo;&ldo;……你們要拘禁我?&rdo;秦恬一下子抓住了要點,她僵直了身形,有點笑不出了,&ldo;我並不覺得我的證明有任何問題,和那個德國軍官我們也沒有任何特殊關係,甚至在他送我前一天我們還相互並不熟悉。&rdo;天大的實話!要不是臨走那一句話,她說不定會說自己根本不認識那哥們!&ldo;可是有人告訴我,那個德國軍官在火車開後對於您的離開有非常激烈的表現,如果不是你們關係不菲,他為什麼會這樣?&rdo;&ldo;我不知道。&rdo;秦恬正直的眼神,&ldo;我在德國寄住在一個猶太家庭,水晶之夜後迫於局勢投奔在波蘭留學的哥哥,但是哥哥回國參戰了,我接替了他的位置在華沙艾森豪芬酒店工作,在那兒我認識了那位德國軍官,他是一箇中國迷,所以經常來找我探討中國問題,要說照顧,那是絲毫沒有的。&rdo;&ldo;那你又是如何上這班車的?&rdo;列車員依然眼神犀利。好高明的問題,這麼一來,她就不得不把自己從波蘭到德國的原因什麼的都說一遍。秦恬在這方面似乎有那麼點天賦,她開始半真半假的胡編:&ldo;我的猶太朋友進了隔離區,幾個月時間我失去了很多朋友,我表示不想在波蘭再待著,於是那軍官願意幫助我返回巴黎,然後,我就跟著他們來巴黎登上了這班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