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三輛摩托開進了村子,非常單薄的隊伍,發動機聲音熄了以後,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秦恬微微挪動身體,靠進牆,然後忍不住抬頭看,他們正在敲一戶農戶的門,很快門就開了,走出來一個老人。村子裡很黑,屋裡的光暈照亮了門外敲門的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長皮衣,很酷炫也很恐怖的裝束。秦恬都快分不清了,她記得海因茨在波蘭分管蓋世太保的時候也穿這身,可是不代表只有蓋世太保能穿這身,那他們不是蓋世太保又能是誰……算了,猜什麼,睡先,明兒個等他們走了就什麼都沒了。秦恬低下頭靠在草堆裡,這才注意到此時身下的草堆除了剛才睡覺捂熱的地方,已經一塊暖和的地兒都沒了,而她剛才一挪動,連唯一暖和的地兒都沒了,春寒料峭,她苦著臉把不大的毛毯裹住全身,可風一吹依然感覺冷的不行。鼻子酸酸的……想打噴嚏……真要命……秦恬想起一個偏方,她仰起頭掐住人中,自我安慰似的壓抑著打噴嚏的慾望,一邊偷眼看著前方的情況。而遠處,悉悉索索的交涉進行了沒多久,老人就讓開身,敲門的德軍也側開身,後面隱藏在黑暗中,剛才一直只有香菸的火點昭示著存在的幾個人才魚貫而入,他們有幾個似乎很懂禮貌,進去前還給老漢行個裡。果然,三輛摩托車,九個人。看到門吱呀一聲關上,暖黃色的光暈剛剛消失,秦恬是在憋不住了,千萬個被憋住的噴嚏化成一股洪流,響亮的發洩了一下,&ldo;阿嚏!&rdo;迴音不絕……秦恬有些怯怯卻也有些得意,好歹她憋到了那些人進去後,不是麼?噴嚏後就是一陣寒風和徹底的黑暗,就著法國鄉下的漫天星光秦恬再次躺下,頭剛碰著冰涼的乾草,她又聽到吱呀一聲。開門的聲音……接下來是兩個人不大不小的聊天聲。雖然不明白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在外面說,但秦恬正為怎麼熬過這寒冷的一晚而苦惱,卻突然感到背後一陣發麻!緊接著,她的後腦勺頂到了某樣東西,再接著,咔噠一聲……不流利的法語在背後響起:&ldo;起來,別有其他動作,很好。&rdo;秦恬哆嗦著起來,她立刻明白了那兩個蛋疼的一定要在外面閒聊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掩蓋這隻&ldo;黃雀&rdo;的腳步聲,而她竟然還傻呵呵的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可是,為什麼要來抓她呢,就因為一個噴嚏?這血案的誘因比一個饅頭還要匪夷所思好吧……&ldo;上尉,是個女的,似乎是平民。&rdo;那槍口自她站起來後就頂著她的背了,後面的人頂頂她,&ldo;你大半夜,一個人,草棚,幹什麼?!&rdo;秦恬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哆嗦,她用德語答道:&ldo;我是難民,路過這裡,沒地方睡,就在草棚裡了。&rdo;&ldo;……&rdo;似乎覺得秦恬說的有道理,槍口鬆了點,又是粗聲粗氣的命令,&ldo;轉過身!&rdo;秦恬無奈的轉過身,身後的人亮起手電筒,把她的眼睛刺激的一陣發酸。由於背光,秦恬看不到這士兵的臉,只見他手電筒照來照去,草棚四周照完了,開始上上下下照秦恬,眯起眼:&ldo;毯子扔下!自動拿出危險物品,別逼我搜身,女士。&rdo;秦恬翻了個白眼,把毯子放在地上,然後哆嗦著自己拍自己,肩膀,肋下,腰間,前後肚子,還有大腿,小腿……&ldo;可以了麼?&rdo;秦恬一邊說一邊蹲下身,&ldo;還要我開啟箱子檢查嗎?&rdo;無比馴服的配合態度,士兵不多說了,拿手電筒往後照了照:&ldo;沒有問題!長官!&rdo;那邊說話的人一直沒有過來,聞言這才慢慢的走過來,香菸的火星一閃一閃,幾秒種後,秦恬聞到了煙味。&ldo;好了?沒問題就回去吧,哈,我就說這時候這地方怎麼還會有殘兵呢,你多心了吧。&rdo;一個人扔了香菸,腳在地上碾了碾,&ldo;手電筒也開啟吧,這麼黑。&rdo;另一個人開啟手電筒,淡淡的說:&ldo;身為蓋世太保竟然這麼粗線條,真該把你送上前線。&rdo;說罷抬起手電筒隨便的掃了一下秦恬,轉身道:&ldo;走吧……&rdo;秦恬被那光掃的瞳孔又一陣發酸,她正覺得那聲音耳熟,被這麼一刺激就記得揉眼睛了腹誹了,打落牙齒和血吞,熬過這群傢伙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