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說：&ldo;不是我。&rdo;&ldo;嚇我一跳，你這小混蛋！&rdo;洪馨陽抬手在我身上猛拍了一下，然後打量了一下安城，說：&ldo;來吧，你身上的血腥味夠重的了。&rdo;我們進到客廳，劉慧卿迎出來，她看看我，我搖頭說：&ldo;不是我。&rdo;她瞪了我一眼，然後對安城說：&ldo;過來，我看看傷口。&rdo;安城乖乖走過去，依言接下衣服，趁著他們處理傷口的時候，我坐到陽臺常坐的躺椅上，陽光充沛，我愜意地眯上眼。忽然覺得很困，我閉上眼。袁牧之在視窗搖槍衝我微笑的樣子浮現上來。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我確定這一點。但為何我與此同時，卻還是止不住湧上不安和惶惑？有人擋住了我的陽光，我睜開眼，洪馨陽背光站著，光線給她的輪廓鍍上一層華麗的金邊，她就如我夢中見到的那樣華美而精緻，溫暖而柔和。&ldo;媽媽。&rdo;我無聲地呼喚她。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愛你。她慢慢朝我彎下腰，拍拍我的大腿，示意我躺過去點，我挪了挪位置，她側身坐在我身邊，籲出一口氣說：&ldo;他媽的現在不能隨便挪動了，真不舒服。&rdo;&ldo;因為懷孕？&rdo;我問她。&ldo;因為懷孕。&rdo;她點點頭，說，&ldo;你別勸我，我其實也不想要小孩，曾經也動過念頭去做人工流產的手術，但是最後改變了主意。&rdo;我盯著她，慢慢地說：&ldo;令你改變主意的事，一定契合你長久以來心底最隱秘的慾望。&rdo;她微微笑了，點頭說：&ldo;是啊，很久以來，我就有一個夢想，我想有一個人陪著我，不會離開，跟我一塊玩，一塊長大，一塊生活，做每件事都在一起，真正跟我相濡以沫，休慼與共的那個人，我一直想有生命中有這樣的存在，能理解？&rdo;我冷冷地說：&ldo;孩子，終究不能永遠陪著你。&rdo;她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安靜地微笑，然後輕聲說：&ldo;但是，在他能離開我之前，他必須跟我在一起呆很久很久不是嗎？&rdo;&ldo;你不能生……&rdo;我話音未落，突然傳來一聲慘叫聲，我坐起來一看，原來是安城受不住疼痛喊了一聲，劉慧卿冷冰冰地訓道：&ldo;叫什麼？這點疼就受不了了？受不了學人家混生命黑社會？真是。算你命大，子彈只是擦過，不然我也沒辦法。行了行了，抬胳膊，我要給你包紮。&rdo;洪馨陽噗嗤一笑，說：&ldo;劉姐肯定故意的。&rdo;&ldo;為什麼？&rdo;&ldo;大概不喜歡喊打喊殺的吧，&rdo;洪馨陽嘆了口氣說，&ldo;她人很好，一輩子在醫院裡頭救死扶傷，最不喜歡看人不珍惜自己的身體。&rdo;&ldo;那她可以拒絕幫忙。&rdo;&ldo;這跟見死不救是兩回事。&rdo;洪馨陽說，&ldo;小冰，不喜歡一個人的行為只是個人的情緒，但如果不幫助他，則關乎本人的道德。&rdo;我搖頭說：&ldo;我不能理解這些，我只知道，我不能讓他失血而死，因為那樣我會麻煩。&rdo;&ldo;所以你也不會理解我為什麼要懷孕。&rdo;她微笑著對我說。&ldo;是，&rdo;我眯著眼問，&ldo;跟那個讓你懷孕的男人有關嗎？&rdo;洪馨陽意外地睜大眼，然後笑了，搖頭說：&ldo;沒有關係，當然那個男人我並不討厭，也許到今天還喜歡著，但我很快發現我們並不合適。可是他給我留下這個禮物我很喜歡。&rdo;&ldo;我看不出這個跟與袁牧之結婚有什麼關聯。&rdo;&ldo;你果然在生氣。&rdo;洪馨陽笑著說，&ldo;對不對？&rdo;我扭過頭不看她。&ldo;小冰，其實我蠻希望孩子的父親是袁牧之那樣的男人。&rdo;洪馨陽輕聲說，&ldo;那樣小孩就能繼承他身上某些我很欣賞的東西。可惜不是。&rdo;我轉頭盯住她，問：&ldo;你為了這個所以跟他結婚？&rdo;&ldo;我們有一個協議，他給我的孩子一個合法身份，我用洪家的資源幫他。&rdo;洪馨陽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然後說，&ldo;可這麼雙贏的一個機會，因為你一生氣，他冒著大風險都要拋下，小冰，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rdo;我皺眉說：&ldo;我不懂。&rdo;&ldo;簡單的說，就是一個男人肯為你做點一般男人做不到的事，要好好珍惜啊。&rdo;洪馨陽拍拍我的肩膀，輕笑說：&ldo;至於我，別的幫不了你，只能勸著家裡的長輩別找袁大哥的麻煩了，你們放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