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之手一頓，隨後啞聲說：&ldo;還好，不是太長。&rdo;&ldo;人在這個時間裡，不得不變，是這樣嗎？&rdo;&ldo;是吧，起碼得變老，&rdo;他笑了笑，&ldo;不過我的寶寶一點都沒變，這樣很好。&rdo;&ldo;張家涵也變了，&rdo;我有些傷感地說，&ldo;他甚至都不能好好說話，為什麼會這樣……&rdo;&ldo;大概十年前，他遇到一件事，聲帶受到損傷。&rdo;袁牧之抿緊嘴唇，隨後說，&ldo;我們不說這個了，快點吃。&rdo;他填鴨似的猛餵了我幾大口，我被迫鼓著腮幫使勁嚥下，一碗粥很快被他喂完，然後他給我漱口擦嘴，收拾桌上的東西，按鈴讓人取走。&ldo;袁牧之，&rdo;我拉住他的袖子，抬頭問，&ldo;你別走。&rdo;&ldo;不走，&rdo;他摸摸我的頭，在我身邊坐下說，&ldo;我在這陪你。&rdo;&ldo;嗯。胳膊給我。&rdo;他把胳膊伸給我，我抱著蹭了蹭，然後我說：&ldo;你沒有變，我很高興。&rdo;袁牧之呆了呆，隨後啞聲說：&ldo;我變了很多，只是你看不出來。&rdo;&ldo;我不關注事情的具體形式，我只看關鍵的東西，你沒變，&rdo;我悄然嘆了口氣，&ldo;還好你沒變。&rdo;&ldo;那是因為，&rdo;他想了想，伸出胳膊抱緊我，&ldo;我常常在想，如果變得太厲害，你不喜歡了怎麼辦？如果給我找到你了，而我卻不再是原來那個人，你會斷然轉身就走怎麼辦。&rdo;&ldo;真的？&rdo;&ldo;真的。&rdo;&ldo;這些想法太軟弱。&rdo;我搖頭說，&ldo;不該是你想的。&rdo;&ldo;人到了窮途末路，哪裡還能管得著什麼是該想什麼是不該想？&rdo;袁牧之深深嘆了口氣，&ldo;乖，別問了，都不是什麼好玩的事。&rdo;&ldo;好。&rdo;我閉上眼，抱緊了他的胳膊說，&ldo;袁牧之，我想去看洪馨陽。&rdo;&ldo;她……&rdo;&ldo;我知道她死了，但應該留有墳墓之類的地方吧？&rdo;&ldo;那個倒是有。&rdo;袁牧之親了親我的額頭。&ldo;那我們去那裡。&rdo;&ldo;離這有點遠，等你好了再去，好嗎？&rdo;他柔聲對我說。&ldo;好。&rdo;我點頭，又問，&ldo;張家涵什麼時候再來看我？&rdo;&ldo;坦白說，按照他的意願應該是想時時陪著你，但我不能確定洪爺讓不讓他來。&rdo;袁牧之皺眉說，&ldo;那個老男人獨佔欲很強，要不是看張哥面子，我早就……&rdo;&ldo;讓他來，&rdo;我揪住袁牧之的胳膊，&ldo;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讓他來。&rdo;&ldo;放心吧，&rdo;他微笑了起來，&ldo;以前咱們忌憚姓洪的，現在不用了，這個事我答應過你要做到的，還記不記得？&rdo;&ldo;記得，&rdo;我笑了，&ldo;袁牧之你要幫我揍那個姓洪的。&rdo;&ldo;如果條件許可，我會揍的。&rdo;我們又笑了一會，然後我犯困，吃了藥後就睡著了。袁牧之照例抱著我入睡，讓我靠在他的胳膊上，他這麼大個子跟我擠一張病床很難受，但我們倆誰都不願放開誰，浩子有一點說得不對，我是沒經歷過時間的沖刷，但我經歷過他不能理解的時間的停頓。對於有人愛我這件事，我也知道類似於一個奇蹟。我不是無知無覺的冷血動物。幾天以後，我如願以償見到張家涵。他穿著好看的白衣服，布料柔軟，裁剪舒適，非常適合他的氣質和神韻。他微笑著出現在我的床頭，無聲地看著我，親自餵我吃我想吃的甜排骨，我一嘗，就知道是他的手藝。&ldo;很好吃。&rdo;我高興地說，&ldo;甜排骨簡直跟夢想一樣美好。&rdo;他無聲地笑了，眼神晶亮地注視著我。&ldo;你知道嗎？&rdo;我努力嚥下一塊肉，對他說，&ldo;在我被人關起來的時候是很少有肉吃的，更別說烹調得這麼好的東西，所以我第一次吃你做的飯就覺得很不可思議。&rdo;他揚起眉毛，饒有興致地看著我。&ldo;因為我不能理解，只是為了填飽肚子，滿足身體消耗的需要，為什麼還要把食物烹飪得好呢？&rdo;我認真地對他說，&ldo;不過我現在能理解了。&rdo;張家涵笑得眉眼彎彎，摸摸我的頭，又夾了一塊排骨給我。我漫不經心地說：&ldo;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