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電話後,我對袁牧之說:&ldo;咱們去一趟。&rdo;&ldo;你不能出院。&rdo;&ldo;張哥,&rdo;我握住他的手輕聲說,&ldo;他吃了很多苦,對不對?在我不在的時間,他是不是,經歷了很嚴重的打擊?&rdo;袁牧之啞然,他抿緊嘴唇,然後點了點頭。&ldo;是什麼?&rdo;&ldo;他跟回洪仲嶙,告訴我是對他有感情,但我看得出,其實他還是想讓洪仲嶙幫我,如此而已。但是洪爺對他實在是好,我無話可說,&rdo;袁牧之垂下頭,啞聲說,&ldo;寶寶,那個時候,我剛剛失去你,手頭上的幫會一塌糊塗,有幾年的時間我忙得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他,不,其實也是藉口,都是我的錯,我總想著,洪仲嶙怎麼著也是有能力的,張哥跟著他,至少安全,我可以稍微放心……&rdo;&ldo;然後呢?他的嗓子是怎麼回事?&rdo;&ldo;綁架,&rdo;袁牧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後說,&ldo;是綁架,南美的毒梟跟洪仲嶙,或者說整個洪家起了利益衝突,洪家做事太絕,對方就把張哥抓了,威脅洪仲嶙帶著洪興明的腦袋去換人。洪仲嶙怎麼可能答應?就算他再瞧不起洪興明,再恨不得他死,也不可能當眾做這種讓人唾棄的事,所以他跟對方說,張哥只是他養的一個玩意,愛怎麼處置悉聽尊便。為了迷惑對方,他還立即換了情人。&rdo;我微眯了眼,抓緊了袁牧之的手。&ldo;當時我在歐洲到處找你,等知道訊息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的事了。我拼命趕回來,帶了僱傭兵跟洪仲嶙的人一塊端了他們的老巢,把張哥救出來,但他被人注射了藥,拿繩子套脖子掛在牆上用刑,張哥不堪折磨,自己想把自己勒死,於是傷了嗓子……&rdo;&ldo;洪仲嶙抓了那些人,發了瘋似的在他們身上用了許多老刑具老傢伙什,可有什麼用?張哥是救活了,為了怕他不對勁,我還找了世界上最好的整形專家把他身上的疤痕全去掉,可有什麼用?他從此也就跟失了魂似的。洪爺,其實怨不得他,他後來做了很多事,對張哥捧在手裡含在嘴裡,好得沒話說,可有什麼用……&rdo;他一連說了三個&ldo;可有什麼用&rdo;,我聽得出他滿心的無奈和悽惶。我握緊袁牧之的手,沉默不語,袁牧之眼眶發紅,啞聲說:&ldo;我對不住他,想起來我就……&rdo;他話音未落,電話突然響起,開啟影片就看到洪仲嶙焦急的臉:&ldo;袁牧之,把那個小崽子帶來,我沒辦法了,算我求你一回,現在把原冰那個小崽子帶過來,現在只有他能救救家涵,我就指著他能讓家涵活一回……&rdo;作者有話要說:張家涵的故事也是這個小說的一部分,小冰的故事也是這個小說的一部分,不是說見到我寫這個人的故事就意味著放棄那個人的,當然小冰的故事是主線,但張家涵作為本書的重要角色,是必須要在這裡有所謂的結局的。事關張家涵,我們都沒辦法坐視不理。袁牧之讓湯姆過來將我手上的導管都拿掉,然後給我打了一針,又命一位醫生隨車跟著,然後他將我裹進一床羊毛毯,抱著我出門。他一路都沒有說話,我也是。車子開得很平穩,座位也不失舒適,但我就是覺得不舒服,似乎心裡壓著重重的石塊,逼迫得人艱於呼吸。我下意識坐直身子,想解開領口。但我的領口沒有釦子,並不存在有形的東西束縛住我。&ldo;寶寶,怎麼啦?&rdo;袁牧之注意到我,把我拉回他懷裡,&ldo;胸口難受?&rdo;&ldo;有點呼吸不過來。&rdo;袁牧之神情一凜,立即嚴肅地說:&ldo;停車,咱們回醫院。&rdo;我抓住他的手說:&ldo;不用,不是有形的那種難受,是,&rdo;我低頭想了想說,&ldo;大概是因為難過。其實你該瞭解這種感覺,你也正在經受同樣的東西,不是嗎?&rdo;袁牧之沉默了,他將手掌伸進我的病服,手掌熱乎乎地貼在我的胸口,慢慢地輕揉。&ldo;這樣好多了。&rdo;我衝他笑了笑,微微閉上眼說,&ldo;這樣,就能感覺不孤獨。&rdo;他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輕揉,啞聲說:&ldo;有我在,你不會孤獨。&rdo;&ldo;這種話不能說,&rdo;我閉上眼說,&ldo;對習慣孤獨的人而言,這種話不能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