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研究她的表情，然後安靜地說：&ldo;你撒謊。&rdo;劉慧卿瞪了我一眼，隨後撲哧一笑說：&ldo;廢話，我是那麼沒人性的媽啊？&rdo;&ldo;你會要小孩的。&rdo;&ldo;自己生的幹嘛不要？這不廢話嗎？再窮再累也得拉扯他，行了，&rdo;她嗔怪地白了我一眼說：&ldo;別問這些有的沒的了，現在掛個水吧。&rdo;她起身忙著架起支架，為我掛上點滴後就走了出去。這個過程我一言不發，任她將導管連到我身上，仰頭盯著一點一點滴下來流入透明軟管中的液體。滴答滴答，令人想起無時不在流逝的時間。&ldo;只是補充點營養劑，&rdo;袁牧之低聲說，&ldo;你身體很虛，吊完了精神會好多的。&rdo;我無所謂地轉頭看他。他微微嘆了口氣，側身坐在床沿，低頭問我：&ldo;要不要我抱一會？&rdo;&ldo;嗯？&rdo;他不由分說伸出一隻手臂，環住我整個人，強迫我的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我想掙開，袁牧之卻用力捂著我的腦袋放柔語調說：&ldo;沒事的，別動，挨著人比你自己一個人暖和，你不信試試。&rdo;我伸出手指搓搓他的胸肌，不滿意地說：&ldo;沒有枕頭軟。&rdo;他笑呵呵地說：&ldo;別挑三揀四了，乖，閉上眼眯會，哥哥抱著就不冷了。&rdo;好像是挺暖和的，就如一個自動發熱的生物暖爐，還伴隨噗通的強有力的心跳聲，不算吵，除了味道不如張家涵身上的好聞外，也不是特別令人難以適應。跟一個人躺著不一樣，這是一種全新的試驗，我決定嚴密監視自己的各種反應。&ldo;張家涵好聞。&rdo;我說。&ldo;你還敢嫌我臭？&rdo;袁牧之輕拍了一下我的後腦勺笑罵說，&ldo;張哥胳膊有我這麼壯實？&rdo;&ldo;沒有，但是他軟。&rdo;&ldo;你摸過了？&rdo;&ldo;無意碰到的。&rdo;我皺眉說，&ldo;你們為什麼都喜歡拿胳膊這麼圈著我？&rdo;&ldo;因為你太瘦，必須拿胳膊圈著，不然會冷。&rdo;他含含糊糊地說，&ldo;你看，你現在手腳不就挺涼的嗎？&rdo;&ldo;哦，我該說謝謝嗎？&rdo;&ldo;但說無妨。&rdo;&ldo;謝謝。&rdo;&ldo;不客氣。&rdo;&ldo;但我還是不習慣跟人靠這麼近，&rdo;我難得有耐心解釋，&ldo;人體相互接觸會傳染細菌和疾病，還會傳染負面情緒和降低個人判斷力。&rdo;他胳膊收緊，笑著說：&ldo;可也能互相取暖，我們小時候沒多少過冬衣裳，一到夜裡就必須跟幾個人緊緊挨著，不然會冷得直打哆嗦。有一回我發高燒，吃了點退燒藥也不知道是不是過期的，反正體溫沒降反升，整個人熱得像火燙，可偏偏冷得不住發抖，那時候張哥就脫了衣裳進被窩緊緊抱我，硬是用他自己的體溫替我驅寒……&rdo;&ldo;然後病好了？&rdo;&ldo;嗯，從此以後我就信了，原來擁抱是能驅逐寒冷的，不管是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rdo;&ldo;你的結論很荒誕，事實真相是張家涵透過擁抱給你施加康復的心理暗示，起作用的是那個，不是圈胳膊本身。&rdo;&ldo;原冰你閉嘴吧，&rdo;他沒好氣地胡亂扒拉我的頭髮，&ldo;你閉嘴的話絕對是個一等一惹人愛的小東西。&rdo;我打了個呵欠，微微閉上眼，下意識拍了拍枕著的部位說：&ldo;硬。&rdo;&ldo;去，再不給老子好好睡覺我他媽就揍你屁股。&rdo;&ldo;我要張家涵。&rdo;&ldo;我派人送張哥去醫院檢查腦門上的傷，等會就回來，你先睡。&rdo;&ldo;那我希望能吃到他做的可樂類食品。&rdo;&ldo;什麼可樂類食品？哦，你是說可樂雞翅吧？瞧你那點出息，就惦記這個啊，行。&rdo;我懶得理會他，閉著眼睡了會，聽著袁牧之的心跳，有種奇異的鬆懈感瀰漫四肢，這種前所未有的舒服感令我新奇又帶了點興奮，我想就這麼睡著也許有點可惜，於是我說：&ldo;袁大頭。&rdo;&ldo;嗯？怎麼還不睡？&rdo;&ldo;你幫我個忙。&rdo;&ldo;說。&rdo;我睜開眼，攤開手掌，那裡有兩根毛髮，我示意袁牧之拿起它們，然後把dna檢測儀遞給他，我說：&ldo;你把這兩樣東西放到那個凹槽裡，然後開啟這個玩具的開關，一會你告訴我，它是亮紅燈還是亮綠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