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當然會惹麻煩，&rdo;我說，&ldo;但我可以陪你玩兩天，這不划算嗎？&rdo;他哈哈大笑，站了起來，我發現他的身高預料的要高，洪爺偏頭對刀疤男說：&ldo;給青狼幫的掌舵人打電話。&rdo;他轉頭問我：&ldo;要放什麼人？&rdo;我說：&ldo;名叫浩子的少年，不過現在袁牧之過去了，大概要連他惹下的事一塊擺平。&rdo;洪爺笑著搖搖頭，對我說：&ldo;你倒會講價。&rdo;&ldo;你可以還價。&rdo;&ldo;那成，你一個人，跟我這呆一禮拜，敢嗎？&rdo;他含笑看著我。&ldo;成交。&rdo;我點頭，&ldo;但有個附加條件，我只跟你呆一塊。&rdo;&ldo;如你所願。&rdo;我跟名為洪爺的男子達成協議，目睹他令手下給青狼幫的人打電話。然後，我不顧張家涵在一旁的嘶吼和拼命想衝上來的行為而打算跟洪爺走。臨出門時我想到張家涵這麼喊一定會傷到喉嚨，我回頭看了他一眼，誰知道卻看到他眼睛中不斷冒出淚水，一個勁衝我悲慟地搖頭說：&ldo;別去，不要，小冰別去&rdo;。莫名其妙的，我想起查理，那時候他也是流著淚讓我別進時間機器中，我雖然覺得沒必要聽從，但還是認為令他哭泣不是件好事‐‐就如今天令張家涵哭泣不是好事一樣。我想了想，在我這幾天無意中瞥到的電視畫面似乎有類似的場景，要出走的男人對身後哭泣的女人說了什麼，說了什麼來著？我儘量回想了下，有了印象，於是走回去，學著電視劇中的男性角色對張家涵說：&ldo;嗯，別哭，等我回來。&rdo;他哭得更兇了，看來這句話沒用，我皺眉看著他，張家涵被兩個人押著胳膊，邊哭邊說：&ldo;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錯，我就不該帶你過來，我怎麼那麼糊塗會帶你過來……&rdo;我想糾正他是我要求他來的，但他胳膊勒得太緊，我看回洪爺，示意他讓人鬆開張家涵的胳膊，但我忽然發現他的眼神很奇怪，盯著我們這卻又飄忽開，似乎有些專注過頭，顯然陷入沉思當中，似乎有怒意，有輕視，卻也有懷想和溫柔。有意思，這種人最怕情緒隱藏得深，但現在顯然有足以吊起他情緒的東西，對成功催眠他的機率就更高。我原本認為張家涵此刻抱著我哭既解決不了問題，又拖延了時間，實在沒有意義，而且我不喜歡聽人的哭聲，淚水貼上脖子的溫度也有點過高，他抽泣的聲音太難聽。但現在看來，他的哭泣卻顯然引發了洪爺的情緒。很有趣。我決定再觀察一下，試試看我的推斷，於是我試探著摸上張家涵的臉，擦去他的淚水，問：&ldo;我只是陪洪爺玩幾天，沒有危險。&rdo;&ldo;那不是玩，小冰，你不懂，那不是玩，&rdo;他劇烈地搖頭，痛苦地低吼，&ldo;你會被毀了的，我不能讓你幹這個，洪爺，洪爺我求你，&rdo;他抬頭流著淚喊，&ldo;我求你放了小冰，他什麼也不懂，這孩子是好人家的，他還那麼小，他還有很好的前途，求你不要毀了他好嗎？我，我給你跪下了……&rdo;他雙膝一屈就要下跪，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但他臉上的表情告訴我他很痛苦，彷彿雙膝彎曲代表一種極大的侮辱，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做？我有些愣住，看著他流著淚忍著屈辱的臉，忽然升騰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浮躁，我明確意識到我不喜歡張家涵這樣，尤其是為了我這樣。為什麼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近乎陌生的外人，張家涵要自己忍受巨大的痛苦，做違背內心意願的事？我不認為我的催眠能有這麼大功效，沒錯，我能讓一個人喪失生存的意志，能用心理暗示令他神志錯亂，但那麼做都有個前提，即我的指令替換了他原本的意願，成為被催眠物件深信不疑的信念。而我對張家涵總共催眠不了幾次，我還來不及重建他的心理構造，我根本沒嘗試將我的指令置入他的潛意識層中，這個事情的發展超乎我的認知，到底是為什麼，一個人能在清醒的狀態，寧願違背自己的意願，忍受巨大的屈辱感，也要來阻止我跟洪爺走。我的大腦飛快運轉，但我找不出原因，有個詭異的想法突然冒出來，難道說，因為我有限的幾次催眠開啟了張家涵壓抑的某種慾望，現在這種慾望洶湧而出，而我成為它具象化的指代？不然怎麼解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