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浩子,&rdo;張家涵狐疑地停下來,不敢置信地問,&ldo;浩子你在撒謊嗎?大頭他其實沒事?&rdo;浩子眼眶發紅,怒道:&ldo;我怎麼會拿袁哥的事情開玩笑,他是我最愛的人,我寧願咒自己都不可能說他出事!&rdo;他憤怒地轉頭瞪我,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似乎受了極大的傷害和委屈,哽咽說:&ldo;你也這樣,張哥,你怎麼也這樣?啊?你們都怎麼啦?寧可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也不肯相信我了,是嗎?我做錯什麼了你們要這麼對我?啊?我有那麼壞嗎?我會壞到咒自己的親哥嗎?嗚嗚嗚嗚……&rdo;他的哭聲迸發出來,張家涵歉疚地說:&ldo;不不,我沒懷疑你,我只是問多一句,畢竟小冰從來不撒謊……&rdo;&ldo;那他就沒個說錯的時候嗎?嗚嗚,張哥你太傷我的心了……&rdo;浩子哭得鼻頭髮紅,整個人顯得很難看,而且他哭得太吵,周圍已經有很多人紛紛朝我們這麼看過來。我覺得不耐煩,於是打斷他們,直接說:&ldo;袁牧之怎麼了?&rdo;張家涵臉上現出惶恐說:&ldo;浩子說,他,他中槍了,打在胸口,送進醫院搶救了。&rdo;我只覺得心裡咯噔一下,像有個微不足道的小零件掉落下來,我想象了一下袁牧之中彈時的情形,忽然發現我想象不出來。我能想得起的,都是他笑嘻嘻的臉,胳膊抱著睡很舒服,我在這個男人身上獲得從未得到過的名為安全感的東西。如果他死了,也許再也沒第二個人能給我同樣的感覺。畢竟找那樣的人很難,意志力與行動力同樣堅定強硬,同時還會在槍林彈雨中讓我先走。一種奇異的微微刺痛感令我不安,我看著浩子,柔聲問:&ldo;袁牧之什麼時候什麼地點,誰動手傷他的,他中了多少顆子彈,傷他的人抓到沒有?&rdo;張家涵著急說:&ldo;小冰你別問了,先讓我們趕過去要緊。&rdo;我抬手止住了他,盯著浩子的眼睛,放緩口氣說:&ldo;回答我的問題吧。&rdo;他迷茫地說:&ldo;上次抓到的那個青狼幫的人,給他用了藥,他終於肯招,大哥就親自過去,哪知道那個人是偽裝的,不知在哪弄了把槍突然朝大哥開槍。&rdo;我觀察了他好一會,確定他說的是真話,於是問:&ldo;現在他在醫院?&rdo;&ldo;是。&rdo;&ldo;張家涵又不是醫生,去了也沒用,為什麼你要他去?&rdo;他還沒答話,張家涵已經忍不住了在一旁說:&ldo;小冰,這有什麼好問的,我當然要去,在手術室外守著,這樣我才放心啊。&rdo;我皺眉問:&ldo;這麼說他拉你過去,就是為了跟你一塊浪費時間?&rdo;&ldo;小冰,你不要這樣說話。&rdo;張家涵不贊同地拉過浩子說,&ldo;浩子現在肯定很擔心,他也許怕一個人等,我陪著不是互相有個精神支撐嗎?&rdo;我仍然不贊同,但這顯然是他們的觀念,我沒興趣改變它,現在有趣的是,在浩子一見到我產生的條件反射中,明顯帶了慌亂和害怕。他的話語背後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動機,但問題在於,他提供的資訊卻都是真的,袁牧之肯定中槍了,他肯定是在醫院,他肯定情況不算好。浩子臉上有跟張家涵一樣的真實的憂慮。這件事成功引起我的興趣,而且我還感覺到,我有一種慾望,跟張家涵一樣,想把時間浪費在手術室外。這實在不是一個符合理性判斷範疇的判斷,但恐怕越是違背理性和利益最大化信條,它便越發成為一種強烈的慾望。我在猶豫了五秒鐘後決定對慾望讓步,因為我發現我實在很想知道,袁牧之會不會死。他死了對我整個計劃其實沒有太大打擾,但我卻不願意看到這個結果,就像我不樂意看到張家涵哭泣,看到他受傷或者沒有錢用不得不去擺鞋攤一樣。我聽見我自己的聲音說:&ldo;我跟你們去。&rdo;張家涵愣住,浩子也愣住,他眼神中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似乎有怨怒,可也有欣慰。我們一起坐進酒店門口的計程車,浩子坐在前座,我跟張家涵坐在後座,車子開往某個我沒聽說過的醫院名稱。張家涵握住我的手,強笑著說:&ldo;小冰不用擔心,大頭命大,一定會沒事。&rdo;可他的手是冰涼的。我反手握緊他的手,想了想,拿兩隻手掌合住他的,開始使勁搓。&ldo;你幹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