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倓打算找個理由去見見王忠嗣的時候,張暘跑來了。
“郎君,有一人自稱是蘇州顧家的顧漕,據說是江東才俊,他帶著一批人要見您,說是有很重要的事跟您說。”
“何事?”
“是關於紙的價格的問題,他們希望郎君能管一管現在市面上紙張降價的問題。”
“不見!就說本王忙得很!”
張暘絕不再廢話,立刻出去,衝著那些人吆喝道:“大王沒空,都回吧!”
顧漕說道:“我們可都是江東名門望族子弟,我們來見大王,是給大王獻上治理良策的。”
“是啊!我們都懷著一顆赤誠的心!”
張暘再強調了一遍:“大王今日沒空,諸位都請回吧。”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顧漕說道:“既然如此,我們明日再來拜訪!”
說完,眾人先後離去。
張暘回去提了這事,李倓也沒當一回事,他知道那些世家子弟都是來幹什麼的。
紙張降價,揚州書院現在每天有大量的新生入學,這對地方大家族在輿論的掌控上其實是起到了巨大的衝擊作用的。
尤其是最近有一批揚州書院的學生,一邊讀書,一邊在指導地方流民開荒,他們儼然開始進入基層,成為基層吏員,發揮自己的作用。
這是一個新生的力量,他們當中大多數都是寒門出身,是邊緣化人物。
與此同時,還有一些沒有讀過書,但有這方面志向的普通百姓也開始嘗試。
例如高進就把他的兒子送進了揚州書院。
為了照顧這一部分人,杜甫與李倓討論過,專門設立了小學,教人學寫字。
這一系列的舉措,其實都戳中了世家子弟們的心肺管子。
那蘇州顧家是東漢時期的家族,在三國時期為東吳權臣家族,東吳滅亡後,顧家在江東勉強站著,一直延綿,雖然比不上後來南遷到武進的蘭陵蕭家,但也算是江東的豪門了。
即便是豪門又如何,豪門本王就要見?
第二日,張暘又來了:“郎君,昨日那些人又來了。”
“又來了?”
“是的,今日來的人比昨日還要多。”
“來了多少?”
“少說有六七十人。”
“這麼多。”顏真卿接過話來,“看來江東士子對我們做的事想法很大啊,郎君,這些人還是要見一見的,畢竟能多一些朋友就多一些朋友,他們當中有人還是願意誠心為朝廷效命。”
“好,我去見一見。”李倓點了點頭。
不多時,大都督府的護衛先魚貫而出,將方圓一里圍得水洩不通,一個個檢查是否攜帶遠端武器。
檢查完畢之後,過了一會兒,李倓才在護衛的簇擁下出現在門口。
顧漕一看到李倓,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道:“在下顧家顧漕,參見大王。”
李倓才十八歲,看起來比在場計程車子都要年少,但是他身上那股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氣質,讓人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凡。
當然,識別出他身份的還是他穿的衣服。
其他士子也立刻行禮:“參見大王。”
“諸位不必多禮。”李倓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意,“今日本王公務繁多,未能及時接見諸位,是本王失禮了!”
眾人一見這建寧郡王如此平易近人,紛紛激動起來。
“大王,在下有一事,務必要陳述出來,否則如鯁在喉。”顧漕激動地說道,他站在人群正中間的前面,看起來就是威望最高的那一個。
“閣下但說無妨。”
“今日揚州紙張價格已經下降到了二十文一張,請大王務必要管一管這件事!”
“哦,為何?”李倓問道。
“每一件商品的價格,都有規定,就像這天下,世家與平民之間也有規定一樣,身份低賤的平民,怎麼能僭越呢?”
降價是肯定不能降的!
李倓臉上依然掛著笑意,他豪爽地說道:“原來諸位是為了這件事來找本王,本王知道諸位的心意了,容本王回去跟揚州刺史顏真卿好好商議商議。”
回去好好商議就是沒有下文,一個字:拖!
但顧漕卻不依不饒地說道:“大王,茲事體大,還請大王現在就給我們所有人一個態度,只要大王現在表態,這揚州澄心堂的紙價立刻就能恢復,民間的造紙商也必然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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