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縣令交出來。”王山立指著一個衙差,故意把調子起得很高,“就說外面有人自稱是清河刺史,要見縣令。”
衙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立刻馬上就進去了。
過了一會兒,縣衙裡隱約傳來許多人的聲音。
一個約莫五十出頭的男子,穿著一身官袍,帶著一群人大步走了出來。
“明公!”王山立看到經城縣令張懷仁後,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經城縣令張懷仁,是清河崔氏的女婿。
而且張懷仁娶的還是崔氏嫡系的女子。
世家的力量雖說已經被大幅削弱,但在官場任職的卻大有人在。
例如清河崔氏的崔圓,此時就任職蜀郡長史。
這種屬於州郡一層的高階官員,在整個大唐,屬於中層到基層的官員,相當於一個廳級幹部。
相當於刺史、尚書這些自然不高,但在一州之地,也是掌有極重權柄的。
只不過這些世家大族很難再進入朝廷的核心層而已。
再加上世家大族人多,資源多,政治能量自然也不容小覷。
像張懷仁這種縣令,別他看官職低,但不少還都是潛力股。
大唐的縣令,可不是一般人說做就能做的。
有背景的,得依靠家族的名望。
沒背景的,那就得上硬本事。
例如史思明麾下的王伷,天寶進士,考上後就被分配到河南道做縣令。
一邊的崔凌看到張懷仁後,也做叉手禮:“明公。”
“你們不是去核實田畝去了麼?”張懷仁開口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明公,這突然來了一群人,阻礙我們處理。”王立山連忙說道,“還說自己是什麼清河刺史,點名要見您!”
“許刺史在何處?”張懷仁目光快速在周圍巡視,。
“明公,就在這裡。”王山立立刻指著許遠道,“此人自稱是許刺史,說要見您!”
張懷仁看向許遠,然後仔細打量起來,左看右看。
王山立卻在一邊急不可耐地說道:“明公,眼下叛軍剛走,清河城發下來梳理田畝的公文,上下公務繁忙,此時許刺史必然在清河處理公務,怎會來此,這些個人肯定是假冒刺史!”
說著,他擼起袖子亮給張懷仁看:“明公,這些人膽大包天啊,他們還打下官,下官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他們哪裡是打下官,他們分明是打朝廷的顏面!”
王山立在那裡不停嚼舌頭,而崔凌則佇立在一邊,沉默不言。
張懷仁是崔家的女婿,那自然是偏袒著崔家的。
“張縣令,我們又見面了。”許遠也走到張懷仁面前,他神色嚴肅,語氣沉定。
張懷仁愣了一下,似乎這才認出來,連忙做叉手禮:“下官參見許公,許公到經城來,下官有失遠迎,還望海涵。”
剛才還在告狀的王山立,臉上也堆起了和善的笑容:“下官不知許公到經城,還望海涵。”
不等許遠說話,王山立又補充道:“之前下官處理公務,有一點冒失,還望許公恕罪。”
他表面淡定,背後卻已經被冷汗浸溼。
什麼情況?
這個人真的是刺史!
你一個刺史,現在不在清河城處理州的政務,你跑咱們經城縣來作甚!
當了那麼多年官的王山立還是頭一次見到刺史親自到鄉里去視察的。
這合理嗎?
這他媽的不符合大唐官員的基本處事原則啊!
大唐的官員要幹什麼?
大唐的官員,肯定是坐在衙門裡,享受著美酒和美食,美食再享受享受妹子端來的葡萄。
至於治理地方,下面的人彙報不就行了?
怎麼還有上面的官員親自到田裡的?
而且來的還是刺史這種級別的!
居然沒有人提前傳訊息過來讓我們做準備。
這真的不合理啊!
“你那是有一點冒失?”許遠沒有說話,李倓卻說話了,“那的言論,我可以一直都記著的。”
王山立卻也不生氣,繼續滿臉堆笑:“這位郎君,你我都是同朝為官,如此一點小小的意見不同,何必如此較真呢!”
一邊的崔凌見狀,也趕緊出來打圓場:“對對對,要以和為貴,以和為貴,這位郎君,我是崔家的人,給我們崔家一個面子,也給張縣令和許公一個面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