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得交錢!”
“還要交錢?”李俶大吃一驚,“交給朝廷嗎?”
“當然。”
“交多少?”
“有兩部分,一是地價。”李倓不鹹不淡地說著,“準確地來說,是花錢買地。”
“花錢買地?”
“渡口的那塊地是朝廷的,他們可以在渡口建造房屋,但前提是得花錢買地。”
李倓那風輕雲淡的表情中彷彿已經露出了他鋒利的獠牙。
這一點是李俶沒有想到的。
“這種渡口,不僅民間有商業需求,朝廷也有源源不斷的商業需求,根本不愁賺不到錢,朝廷把如此賺錢的買賣給他們,豈能如此容易拿過去?”
李俶這才完全反應過來,他嘆了口氣說道:“倒也是,如此賺錢的買賣,朝廷賣地賺錢,合情合理。那如何賣呢?”
“一畝地一百貫,五百畝地就是五萬貫。運河段有,杭州、蘇州、揚州、徐州、商丘、汴州、魏州、清河、德州、滄州。長江段有江寧、江州、鄂州、荊州、夷陵、豫州。黃河段有潼關的風陵渡、滑州、齊州。”
“我隨口說出來的,就有十九個,如果平均每一個渡口賣地收入是四萬貫,賣地的收入就已經到了七十萬貫。”
“還有長江、黃河大大小小的分支,商務部讓各地商司拍賣渡口,即便那裡的渡口小一點,假設每一個渡口賣地一萬貫,這樣的渡口找出兩百個,就是兩百萬貫。”
李倓這麼一說,李俶驚呆了。
等於說,今天把這些人召集過來,是賣渡口的?
準確來說,是賣渡口的那些地的!
“如此多的渡口,豈不是要將朝廷一部分驛站渡口賣出去?”
“非也。”一邊的李泌說道,“朝廷驛站渡口是朝廷的,再破爛,也放在那裡,因為朝廷的訊息要足夠保密,這個控制權不能放到民間。”
李俶點了點頭道:“如此說來,民間渡口,更多是承載商業的作用。”
“是的。”
李俶繼續問道:“但數量眾多,一時間也無法快速賣出去吧?”
“這就太簡單了!”李倓突然站起來,指著前面的地圖,“商務部先在各道各州縣指定一些渡口地點,然後讓官員做預賣。”
“預賣?”李俶更加疑惑。
不僅李俶疑惑,李泌和劉婉也感到疑惑。
“告訴各地有錢人,官府要在這個河段售賣一個渡口的位置,出價高者得之!”
“如此這般,地方上的有錢人就會出錢買嗎?”
這未必也太輕鬆了一些?
顯然,李俶覺得這事不太靠譜。
“兩三個月之後,各地有錢人會不會出錢買,主要看今日,來到洛陽的這批人,今天願不願意出錢買。”李倓說道。
李俶愣了好一會兒,才興奮地說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只要他們願意掏錢,其他各地那些商人必然會跟風!”
“是的,畢竟這批人今年跟著朝廷,可是賺了不少的,商人嘛,哪裡有錢賺,他們就扎堆到哪裡,但前提是真的有錢賺!”
李俶激動地說道:“若今天他們出錢,這事明日就昭告天下,商司的官員要儘快派到各道諸州。”
“是的,商司的官員,你提報一些要求到吏部,讓吏部牽頭,帶著禮部,推薦官員過來!”
“是!”李俶大喜,“我這就去辦!我這就去辦!三郎可真是我大唐的聖明君主啊!”
“等等!剛才才說了第一筆錢,也就才近三百萬貫,朝廷現在還需要一千七百萬貫,遠遠不夠!”
“那第二筆錢從何而來?”
“商稅!”
“商稅?”好不容易興奮的李俶,又被整懵逼了,等懵逼了一小會兒才反應過來。
這一次還真不是李俶大驚小怪。
商稅這個事,其實很多人都知道。
公廨錢就是一種變相的商稅。
都知道收商稅有錢,可為什麼古代王朝似乎不重視商稅?
因為操作難度大啊!
商業是流通的,貨品是裝載起來的,怎麼收呢?
在河道設立關卡,一個個商品排查?
大明朝就是這麼收的,為什麼大明朝的商稅收上來微乎其微?
真的是東南商人抗稅?
掌握暴力機構的一方,收不上來稅,怪別人抗稅?
就像一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