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維以看到她眸子咕嚕嚕地轉,眼光停在自己身上流連忘返,就知道她就要問這個,失笑:&ldo;我不太清楚。&rdo;陸筠撇嘴:&ldo;這就是欺負我不懂了吧。不要騙我啦,大四畢業時我們一群同學旅遊的時候,去過西南邊上的漠寨,啊,小姑娘一個個長得可水靈了,面板又白,眼睛又大,可愛得要命;年輕男人的也是,長得那叫一個五官端正,我見尤憐啊……&rdo;吳維以放下了正在做筆記的筆,眉梢一挑,笑微微看著她。陸筠眉飛色舞地繼續說:&ldo;我們去的那個寨子是很有名的旅遊點,每天都有文藝演出,我記得有跳竹竿,敲大鼓什麼的。還有個最好玩的節目是對歌,需要找遊客配合。我不知道怎麼的,就被一個年輕的小阿哥挑中了,扯了我衣服一下拉我上臺。&rdo;她說得興起,差不多指手畫腳的,吳維以迭起雙臂聽著。&ldo;別說呢,那個小阿哥長得真是英俊,我雄赳赳氣昂昂的跟他唱下來,他唱民歌我唱流行歌曲,居然全讓我給對上了。那個掌聲真是一陣高過一陣,全給我加油鼓勁呢。我當時都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個阿哥就過來牽我的手繞場一週,旁邊還有人敲鑼打鼓的……&rdo;吳維以抽搐了兩下嘴角,想起那天在山澗裡聽到她唱歌,忽然有些瞭然那種場面的熱烈程度。他苦笑著看她:&ldo;你不知道我們族的風俗是對歌是相親,對上了就可以結婚嗎?&rdo;&ldo;那時候我哪能想起來這個節目的用意啊,氣氛那麼熱烈,只想不能輸給他,&rdo;陸筠&ldo;嘿嘿&rdo;笑了幾聲,很滿意自己的豐功偉績,&ldo;後來有人跟我說了。我真慶幸啊,好在是表演節目。不過我也沒吃虧,那個阿哥最後送了我一個很可愛的木頭小牛頭,我買了跟銀鏈子繫著。&rdo;&ldo;以後別這樣了,&rdo;吳維以搖搖頭,&ldo;去哪裡都打聽好了當地的風俗習慣再說。&rdo;&ldo;說起風俗習慣……&rdo;陸筠想這個問題想了若干天,終於好奇心壓倒了一切,保守而又謹慎地問,&ldo;你們漠族有很多外人不知道的風俗吧?啊,如果不方便,不用回答我。&rdo;吳維以看她,&ldo;你指的哪方面?&rdo;&ldo;唔,&rdo;這話有點難以啟齒,但陸筠想了想還是說,&ldo;什麼蠱術,巫術啊之類的。&rdo;吳維以嘴角抽一下,&ldo;你又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傳說故事書了?&rdo;陸筠&ldo;哈哈&rdo;笑了笑:&ldo;那個,很早看的了,反正挺有趣的,大家不都這樣傳說麼。什麼每個寨子都有個巫師,可以預知吉凶啊,斷言生死這些啊。&rdo;吳維以看了一會窗外,一時間覺得那些黑色如此可怖;回頭時鎮定自若,異常平靜地說:&ldo;沒那種事情,全都是以訛傳訛。&rdo;&ldo;啊,是嗎?&rdo;吳維以笑了笑:&ldo;你不知道巫蠱之說是從漢朝之後才傳到少數民族的嗎?&rdo;陸筠想,看吧,誰讓你不學無術,再一次暴露了自己的淺薄呢。她立刻轉了個輕鬆的話題:&ldo;不說這個了,你跟小姑娘對歌過嗎?&rdo;吳維以笑著搖了搖頭:&ldo;怎麼忽然問這個?&rdo;陸筠託著下巴看他,異常坦蕩地開口,&ldo;我好奇嗎。我想你在你們寨子也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人物吧,還是中國最好的大學的大學生,估計很多漂亮的阿妹都看上你了。&rdo;吳維以伸手拍拍她的手。他不是說謊的人,也更不會當著陸筠說謊,只用安慰她的語氣開口:&ldo;都過去了。&rdo;陸筠頓時心裡有數了,又忍不住遙想著他二十來歲時是何等的風華正茂,在大學裡是多麼受歡迎。一時間心猿意馬,手腕一動反而抓住他的手,問:&ldo;唔,那大學的時候呢?有沒有被人看上?&rdo;吳維以看了她一眼,誠摯地說:&ldo;沒有,你不要多想。&rdo;&ldo;是嗎,我看到一個叫嘵嘵的女孩給你寫的信。&rdo;陸筠半玩笑著說了句,又去摸過他的杯子喝水。其實一說完陸筠就再次後悔了。她知道自己這是一時太激動了恃寵而驕,口沒遮攔的,她以前絕不是這樣的人,不會纏著一個人問東問西,跟吳維以向來劃清界限;現在卻不一樣,她想了解他的一切,什麼都想知道。她也很清楚現在的自己大概讓吳維以覺得很無奈,但實在忍不住多嘴。真想一刀砍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