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是啊。&rdo;之璐下意識抓緊裝書的帶子,覺得手心有冷汗,嗓子也有些乾澀。在他的注視下,她窘迫的收回目光,低頭出去:&ldo;再見。&rdo;想不到他也跟了出來,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邊;路過大廳裡那棵巨大的聖誕樹時,之璐終於忍不住,說了句:&ldo;車庫不在負二樓?&rdo;葉仲鍔讓自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當即折身,&ldo;一時不察。那,再見。&rdo;深藍色風衣的衣角從她面前輕輕晃過,平緩地向後舒展開去,像一隻深色的翅膀。他重新上了電梯,之璐不覺嘴角一彎,笑了出來。想不到他也會疏忽大意,犯這種錯誤,剛才的神情真像孩子。有人拍了拍她,她回頭。陶儒目光陰沉,看了她一會,又看著電梯的方向,說:&ldo;你就是來見剛剛那個男人?&rdo;之璐不知道自己又怎麼惹到他,平淡的回答:&ldo;是他。&rdo;&ldo;交易所的副總經理?&rdo;&ldo;是啊。&rdo;原以為他會問很多問題,可陶儒一句話都沒再說,拉著她的手離開,打車返回學校,又去吃飯。兩人回到賓館,陶儒坐在床上,皺著眉頭開口:&ldo;之璐,跟我出國吧。&rdo;他沉默了這麼久,想不到第一句就是說這個。之璐想都不用想就回答:&ldo;不可能。我們早就討論過這個問題了。&rdo;陶儒看著她的搭在沙發上的手,手腕細白,手指根根修長優雅,如同玉雕,微微的折出一點光芒。&ldo;是因為那個姓葉的?&rdo;&ldo;跟他有什麼關係?陶儒,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rdo;&ldo;你真的不肯跟去美國?&rdo;這句話裡的威脅意味之璐不會聽不出來,她摁著太陽穴:&ldo;你有沒有想過回來?公平一點。你在國外那麼些年,我從來都沒追問過你任何事情。&rdo;陶儒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ldo;你當然不會逼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這麼些年,你主動給我打過電話,寫過信,發過一封郵件嗎?我回來了你不高興;我去教室找你,你板著臉。我跟你去拿書,你還不讓。你不許我干涉你的生活。以前不再你身邊,那是沒辦法;可既然都重新見到,發現我還是愛你,怎麼能完全不干涉?&rdo;之璐被他問住,選擇沉默不語。陶儒彎腰,看著她的眼睛,說:&ldo;鍾之璐,你還喜歡我嗎?&rdo;那個晚上,之璐沒有睡好。她在床上翻來翻去,想起陶儒聽到她答案時無動於衷的眼神,忍不住在心裡嘆氣。安靜的夜裡,一個人想事情,很容易就明白了。他沒回來時,她和朋友同學一起學習生活,要多自由有多自由,上課上自習去圖書館,平時參加不少社團活動。別人為愛情為學業煩惱,她都沒怎麼煩惱。她記憶力好,英文不錯,中文系的課程對她來說完全不在話下,不用費勁就能爬到前三名;當然也有鬱悶的時候,例如,騎車被人撞倒可那人並不道歉,組織活動為生患疾病的同學捐款收效甚微,寢室同學打工被騙,媽媽打電話來訓斥她……等等,但總的來說,是奮發向上的。所有讓她鬱悶的事情裡,似乎都沒有感情。一直有人說她異類。大一的時候,總有些面部不清的男生追她,給她寫信,送花送禮物到宿舍,過分一點的,在她下自習回來的路上攔著她,甚至跟蹤她。好在都沒鬧出什麼事情。她那段時間真是不勝其煩。好在這群男生還算理智,知道她有男朋友之後,身邊的男生漸漸的少起來。她覺得得耳根清靜,徹底解脫,終於可以安心的做自己的事情。從小爸爸教導她&ldo;獨立自強&rdo;,中學六年和大學四年,十年已經是她生命中一半的時間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足以讓一個人養成許多決定人生的習慣,這些習慣,日積月累成了她現在的性格。這麼想著,天漸漸亮了。想到今天是週末,之璐坐在床上,想了想,翻身下床,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拿著書包和鑰匙出了門,去找陶儒。學校裡安靜得很,霧氣如同稀釋後的牛奶。讓她詫異的陶儒居然其起了床,裹著浴巾前來開門,他頭髮溼漉漉的,裸露著上半身。看到對方,兩人都是一愣。認識這麼久,之璐從來沒見到他穿成這個樣子,哪裡敢細看他身材好不好,臉一紅;而陶儒對她微微一笑,讓她進屋。不可能不尷尬。之璐目光從他肩頭飄過去,說:&ldo;你先穿上衣服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