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璐一愣：&ldo;原來許大姐知道有人對她不利？&rdo;&ldo;是，而且她預料到自己會出事，這是線索一，&rdo;魯建中徐徐說，&ldo;其二，關於那個小說。我們去找過吳姜，從她那裡要來了書迷來信和郵件。其中有兩封信不正常，寫信的人痴迷《藍白色的日光》那篇小說，幾近走火入魔。沒有來信地址，信封上印了郵編，一查，才知道是河西區嘉禾路那一帶。這樣兩個線索就串起來了。&rdo;沉思半晌，之璐開口：&ldo;吳姜的小說並不是大眾都能接受的，另類，意識流，沒相當文化基礎的人甚至都看不懂。魯警官，能不能把那些信給我看看？&rdo;魯建中打了個內線電話，隔一會有人把信的影印本送來，薄薄的四頁，字很大，很潦草，之璐仔細的讀完，驚異的指著信紙說：&ldo;你看這句，&lso;我們存在的本身，就是潛在的死亡&rso;，這是日本作家三島由紀夫說過的話，寫信的這人，看過一些書。&rdo;&ldo;你昨天晚上遇到的人應該就是兇手，你覺得符不符合寫這封信作者的特徵？&rdo;之璐摁著額角：&ldo;感覺上差不多，並不是完全的瘋子和殺人狂，目的性很強，也很有頭腦。只是我實在不知道那份檔案是什麼。&rdo;魯建中說：&ldo;你覺得楊裡知道多少內幕，她有沒有可能對警方或者對你瞞了一些事情？&rdo;之璐搖搖頭：&ldo;小裡能知道什麼？知道的話不會告訴我們？別的人有可能隱瞞，可小裡不一樣，我瞭解她，再說，死的人是她的母親。&rdo;&ldo;未必，&rdo;魯建中瞥她一眼，&ldo;連那個賣雜貨的老太太都能覺得許惠淑神經高度緊張，楊裡是她的女兒，母女的生活空間就是那個十幾平米的小房間，她會感覺不到？許惠淑為了女兒的安全，可能會想辦法瞞著，但是你她覺得真能瞞得過楊裡？&rdo;之璐徹底說不出話了。她知道，也許，十個大人都不及楊裡的聰明敏銳，勇氣毅力。魯建中蹙眉：&ldo;上次在你家，我私下問過楊裡，可是她堅持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我相信她有苦衷，因此不能告訴我們。我辦案這五六年，這個案子是我見到過最複雜難解的案子之一。所以，之璐，你務必要去問問她，你們關係親近，她也許會告訴你。這也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你被人威脅，她也有可能遇上這種事情。&rdo;這番話聽的她心徹底都涼透。眼看再無可說，她起身告辭，魯建中送她到公安局門口，調查取證的那大半個小時他都表情嚴肅，宛如此刻的天空那麼陰沉；現在緩和一點，不再是公事公辦的語氣，彷彿兩個好朋友之間的聊天，敘舊：&ldo;之璐，別這樣了，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還有，下班了就早點回家，不要再走小路。看到可疑的人，聽到可疑的聲音不要接近，立刻給我打電話。別一個人自作主張，這樣的兇手，你對付不了的，交給我們警方。&rdo;之璐笑笑，點頭應允：&ldo;謝謝你，我都記住了。我想，他昨天既然放過我，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對我有太大的威脅。&rdo;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魯建中想起她昨晚遇到的危險，喉頭緊了又緊；如果不是還要加班，他肯定會送她回去；忍不住想看看她的臉，於是他開口叫住她。她回頭，表情詫異，魯建中一時失語，而她的驚訝之色越來越濃，沉默了片刻，他指了指天空：&ldo;要下雨了，路上走好。&rdo;若有所思回到公安局，一抬頭，發現幾個刑警隊年輕小警察看著他，笑嘻嘻：&ldo;魯隊，怎麼不去送送人家？&rdo;魯建中板著臉，目光凌厲的從他們臉上掃過去。&ldo;翻臉了翻臉了，&rdo;大家開始笑，&ldo;那鍾記者不錯啊，那麼漂亮，身材又好，這個案子結了就去追人家吧，省得一輩子孤家寡人。&rdo;魯建中笑微微開口：&ldo;手裡的事情都幹完了？那明天一早把調查報告交給我。&rdo;一句話蝦得眾人做鳥獸散，他在原地站立片刻，等待著心裡某個地方發芽開花。看著車窗外越來越密集的雲層，之璐心想，果真要下雨了。雲層越來越低，從這個城市高大的建築群頂端掠過。風艱難的從開著的車窗溜進來，從另一側溜出去。風不算大，可路上的行人行走的卻格外艱難，遇到熟人打個招呼，幾乎沒有笑容。可是之璐預料錯了。她回到家，做飯，吃飯，等到楊裡下晚自習回來，這場雨還是遲遲沒有落下，雲層更低，風聲更大，就是沒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