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同舒陰晴不定地&ldo;嗯&rdo;了一聲,慢慢開口,&ldo;你真的還記得!&rdo;&ldo;是啊,您知道,我的記憶力很奇怪的,小時候的事情就像電影那樣忽然飄出來。我記得您和我媽媽鬧得很不愉快,好像還爭執了什麼。&rdo;趙同舒的笑容勉強多了,睜大眼睛,&ldo;你……你……那時候不是睡著了嗎?&rdo;&ldo;您的聲音太大了,所以我被吵醒了。&rdo;孟緹依然微笑著,&ldo;不過您別擔心,爭執的內容,我沒有什麼印象的……我猜,姑姑您大概和二伯一樣,勸我父母回趙家不要在外面受苦吧。我父親這個人,固執起來很嚇人的,我母親在大事上都聽我父親的,您勸不動也是人之常情。&rdo;趙同舒鬆了口氣,點頭,&ldo;是啊,四弟確實很固執,你媽媽也是。&rdo;趙初年也擰著眉心,&ldo;阿緹,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rdo;&ldo;媽媽去世之前的幾天,&rdo;孟緹無所謂地回答,&ldo;你那時候上學去了,所以不知道。&rdo;趙同舒低咳一聲,在傘下仰起頭看了看天色,&ldo;要正午了,先回去吧。這裡太熱了。&rdo;司機在公路旁等著,三個人進入車廂就不再說話。在外面曬得太久,孟緹有點暈,上車就揉著太陽穴,併為剛才的交談後悔不已,失策,太失策了。趙初年坐在她身旁,低聲問:&ldo;頭疼?&rdo;孟緹沒理他。她和趙初年前晚之後就不再說話,也沒有任何的交流。真相的慘淡兩個人都不能面對,不約而同地選擇遺忘和迴避。難得他今天想跟她說話,太不容易了。他遞過一瓶水,&ldo;喝點水吧。&rdo;孟緹把實現轉向玻璃外,任趙初年的手不尷不尬地停在空中。前座的趙同舒回頭看了兩人一眼,想要說什麼,還是忍住了。窗外風景一閃而過,綠色的田野那麼平坦。孟緹把臉貼在玻璃上,這時包裡的手機響了。孟緹翻開手機一看,是趙初年的簡訊,她側頭看了他一眼,趙初年還真是一臉嚴肅。她開啟看了看。‐‐你聽到的那場爭執是關於什麼的?‐‐我說過不記得了。‐‐小時候的事情,你到底記得多少?‐‐不記得多少。‐‐阿緹,這事很重要,你別瞞著我。‐‐你想多了。‐‐阿緹,前天晚上,你跟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那一瞬間她幾乎想跳車死掉算了,手都抓到門把手才清醒過來。她覺得自己正在被他狠狠地甩著耳光,臉熱辣辣地痛,渾身的血液流到了心臟就不肯再走了,堵塞了血管。她的雙手抖得那麼厲害,幾乎沒有力氣按鍵回覆。可他的資訊又來了。‐‐阿緹,你說那番話,是說你愛我嗎?羞辱感排山倒海般席捲過來。孟緹一言不發,&ldo;啪&rdo;地扣上手機,&ldo;王司機,我要下車。&rdo;司機一驚,&ldo;可這在路上啊!&rdo;孟緹冷冷開口,&ldo;我自己會找車回去。請在路邊停一下。&rdo;趙同舒回頭看她,微微蹙著眉頭,&ldo;你也不小了,胡蓉這樣,是在鬧什麼脾氣?&rdo;&ldo;夠了。&rdo;趙初年臉上帶著竭力的忍耐,&ldo;阿緹,你冷靜一下,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你不要任性好不好!&rdo;孟緹冷冷地看著他,&ldo;我一直很冷靜。王司機,請停車,不然我跳車了。我說得到做得到。&rdo;此言一出,車廂裡鴉雀無聲。司機根本不會理會她,回頭看了趙初年一眼。看到她的搖頭後繼續以很高的速度賓士在馬路上。孟緹等得不耐煩,一把拉開車門,被太陽烤熱的風一下子鑽進了車廂。她吸了口氣,離座而起。趙初年眼疾手快攔腰抱住她,壓下她已經抬起的腿,往自己懷中一拉,另一隻手也拉上了車門。沒辦法忍受他的肢體接觸,孟緹大腦一熱,徹底失去理智,回手甩了他一個耳光。她本意是掙扎,力氣沒在手腕上,這一下用力不很大,聲音也不響,但是讓車廂裡的每個人都是一驚。孟緹已經後悔了,她想起一年前的那個雨天,她也是這麼毫不猶豫地甩了他一巴掌。當時只有他們倆,現在車廂裡還有另外兩個人。趙初年也想起了那次,一瞬間整張臉陰雲密佈,驚愕和困惑地盯著她。但不論怎麼說,他還是放開了手,用一種很慢很慢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