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孟徵極有耐心，逼著她每件都試過，看上去合身才點了頭。&ldo;外表很重要，我不希望你馬虎對待。&rdo;孟緹跟在他身邊走出商場，靜了靜片刻才問：&ldo;哥，你和爸媽……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rdo;&ldo;沒有什麼事情，&rdo;孟徵拿過袋子，&ldo;阿緹，跟家人在一起生活不好？&rdo;孟緹連連搖頭矢口否認，&ldo;不，不是的。&rdo;&ldo;我們年紀相差太大，你一直跟我不太親，我能理解，&rdo;孟徵表情嚴肅，&ldo;對我，或者對你嫂子有意見嗎？&rdo;&ldo;沒有，&rdo;孟緹簡直都要被他問哭了，&ldo;我怎麼會有意見。&rdo;能跟父母家人在一起生活不論如何都是好事，她也很希望能和最親的人住在一起。可是父母在某些事上的迂迴和避而不談始終存在的，孟緹心裡就像有塊石頭，堵得都無法喘息。孟徵嘆了口氣，&ldo;你不願意在美國，是惦記著什麼人？我記得你沒有男朋友。&rdo;孟緹的手指就那麼抽搐了一下，她吸了口氣，竭力讓自己鎮定：&ldo;……我是沒有男朋友。&rdo;&ldo;嗯，&rdo;孟徵頓了頓，大步流星邁著步子，隨口問她，&ldo;那個老師趙初年，你捨不得他嗎？&rdo;猛然聽到這個名字，就像一把鋒利的鑿子打進大腦。孟緹眼皮猛然跳了跳，聲音虛弱了好幾分，想掩飾，但從來也不會撒謊，一時間嗓子好像被人堵住，下意識張了張嘴，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答案已經昭然若揭。孟徵在她面前停住，看著她一會，才說：&ldo;如果你覺得不好開口，回去後把他的電話給我。我給他打個電話，感謝他這段時間對你的照顧。&rdo;孟緹勉強一笑，費力地搖了搖頭，&ldo;不了，我自己打。&rdo;雖然孟徵這樣說了，但她還是猶豫了足足一天，拖到那天午夜才打了電話回國。這已經是拖得沒法再拖的結果，按照原計劃她現在應該出發上回國的飛機了。因為心裡空蕩蕩，事先還先給王熙如打了個電話，胡吹亂侃了一通，才略微定了神。夜風吹入窗戶，她覺得有點冷，瑟縮起了身子，小心摁了趙初年的手機號，把聽筒拿到了耳邊。這邊是半夜，那邊應該正中午。電話打過去，那邊是喧鬧得翻了天，應該是在走廊上，不然就是食堂。趙初年說了句&ldo;稍等&rdo;，半分鐘後聽筒裡就安靜多了。孟緹遲遲疑疑開口：&ldo;你在吃飯嗎？那我還是一會再打給你。&rdo;&ldo;沒關係，&rdo;趙初年聲音裡全是喜悅，&ldo;阿緹，你要回來了？明天什麼時候到？&rdo;孟緹咬著唇，沉默了很久，久到電話那頭的趙初年都不安了，才說：&ldo;趙老師，如果我不回來了……&rdo;說著就啞了嗓子，下面的話不論如何都實在說不出口。雖然隔著偌大一個太平洋，氣氛頓時就有了微妙的改變。趙初年反問：&ldo;什麼意思？你不回來？你不回來打算去哪裡？&rdo;&ldo;一家人讓我就在美國唸書，這幾年都不回來了。&rdo;趙初年的聲音高了八度，震驚和不可置信混合起來的情緒疊加在聲音裡，&ldo;什麼？&rdo;孟緹幾乎想象出他此時的表情，有異樣的暗光出現在他稜角分明的面頰上，然後轉瞬即逝，他眼睛很亮，像是磨光的針尖一般。大概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談起這個話題，可也不能不說。孟緹聽到趙初年不均勻地低喘，他從來也沒有這麼沉不住氣的時候，可想而知他現在多震驚。她猶豫了一下，聲音壓得很低：&ldo;趙老師，對不起，我也不想的。&rdo;趙初年再開口時聲音帶著咬牙切齒的力度，&ldo;阿緹，你不能忽然就告訴我這個驚人的訊息。你讓我怎麼辦？你當時答應我什麼？陪著我？不離開我？&rdo;孟緹幾乎都要哭出來，低低地，斷斷續續地說&ldo;對不起&rdo;。&ldo;阿緹，你用自己的腦子想一想。你是成年人了，可以做決定和選擇。&rdo;她哽咽了，&ldo;趙老師，你不要這麼說。他們是我父母，我親哥哥啊。&rdo;這句話讓趙初年沉默了一會，再開口時鎮定多了，&ldo;我不明白，為什麼決定這麼著急？&rdo;&ldo;不要說你一點都不知道，我之前也完全不知情。昨天晚上，爸媽才跟我說起，讓我就留在這邊唸書，明明之前他們從來都不干涉我的選擇，忽然就態度強硬起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