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白莎道,是一片小區的代名詞,有近二十年李氏,坐落在靜海市以東,應該算是本市的富人區。一棟棟大房子坐落在花木繁盛的土地上,每一棟的前後都帶著大花園,有些戶型還有游泳池,和車道有些距離。相鄰的兩棟房子之間栽著香樟樹,一排排香樟樹都長成了參天大樹,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很好地阻攔了鄰里之間偷窺的視線。刷著白漆的鐵柵欄在樹下時隱時現。我把車停在自家的車庫中,隨後哦組打哦15號的前院,輕輕叩了叩門,同時懷著尋找記憶的目光打量著四周‐‐15號前院的草坪很整齊,看來有經常修剪。不到十秒,沈欽言開啟房門走出來,他穿過草坪,身子前傾為我開啟院門,對我微笑,&ldo;請進。剛剛我聽到車子的聲音,還在想你是不是來了,&rdo;他探身往前路上看了看,&ldo;你的車在哪裡?不在車道上?&rdo;我伸手一指五十米開外的白莎道17號。他疑惑地看著我。我抿嘴笑,&ldo;那是我家!&rdo;他眉梢微微上挑,這應該是他表示驚訝的表情。他紳士地接過我的挎包,領著我穿過前院的草坪,&ldo;你電話中說對這個地方很熟,是這個意思。&rdo;&ldo;當然,&rdo;我飛快地點頭,&ldo;就散我再如何宅,我在這裡也住了快十年啦。不過,我怎麼也沒想到居然和你是鄰居。你搬來多久啦?一年前我回國的時候,這裡的住戶好像還是別人……&rdo;&ldo;我搬過來不久。三個月前從朋友手中買下來,又改裝了一個月,兩週前才搬過來。&rdo;他拉開房門,比了個手勢邀請我進這間大屋,&ldo;我喜歡白莎道,空氣清新,非常安靜。&rdo;白莎道每戶人家的房子都是磚石建築,外觀不盡相同,顏色隨著主人的喜好變化。每戶人家戶型都有些微差別,但大致相同,一進門就有道深深的玄關,每個房間都很寬敞,還有很多未加利用的空間。&ldo;當然,這裡比市中心確實好太多了,絕不會有什麼記者,鄰居們也不會因為隔壁住了個明星而成天打量。&rdo;我邊說邊低下頭換鞋,眼角餘光看到一道金色的光芒如閃電般朝我撲來。在我做出任何反應之前,下一秒我胸前已經掛上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肩膀搭上了一直毛茸茸的前腿,我看到一隻錦瑟的大狗對我張開了嘴,吐著鮮紅的舌頭,露出了尖尖的獠牙。前所未有的恐懼襲來,我尖叫起來。在我以為它下一秒就要咬上我的時候,沈欽言一把拽住了狗的項圈把它從我身上扯下來,用驚人的力氣拖開那隻巨大的、毛茸茸的東西。我終於看清了,那是一隻體形巨大、四肢矯健、看上去足有半人高的金色長毛蘇牧。沈欽言一言不發拎著項圈,拉著它消失在玄關之外。我聽到了兩聲不甘願的汪汪叫聲,然後演化成嗚嗚的鳴叫,很快消失在空氣中。是的,我怕狗。我非常怕狗。後怕還未過去。我大口喘息,雙腿軟得像麵條,癱上地上宛如被抽了骨頭的泥人。沈欽言再次出現在視野中,他邁著長腿走到我面前,弓著身對我伸出手,&ldo;抱歉,我不知道你怕狗。我把它關起來了。&rdo;我驚魂未定,但總不能長久地坐在人家的家門口發呆,我伸出手抓住他的手站起來。他的手是十足的男人的手,寬大、有力,手指修長,我輕輕鬆鬆被帶到了客廳。在客廳坐下後,我終於緩下了被那隻狗驚得找不到歸處的心臟,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著白色襯衣、藏青色的休閒褲,看上去十分年輕,活像一個大學生。沈欽言就像任何一位好客的主人那樣,起身倒了杯熱茶,用一個精緻的白瓷杯遞給我。&ldo;是我考慮不周。哈利本來是條溫順的狗,平時唯一的愛好就是曬太陽。所以只要在家,我都不會繫著它。不知道今天是怎麼回事,可能是喜歡你。&rdo;我喝了口熱茶定定神,它喜歡我不等於我喜歡它。&ldo;我小時候被一條大狗咬過,&rdo;我彎下腰指了指我的小腿,&ldo;這裡,那狗咬得特別狠,扯下了我小腿上好大一塊肉,傷口深得連骨頭都看得到。曾經有一度,我晚上聽到小狗的叫聲都睡不著覺。&rdo;大約是我的表情太過慘痛,他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我,半響後說:&ldo;對不起,我應該先告訴你我養了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