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壞就壞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逢迎趙德御！在這人心裡沒有家國大義，他誰都不親，哪派都不近，就好比專屬於趙德御的利劍，趙德御指哪他便打哪。按下心頭幾分莫名的嘆惋，楊攸抬手啜了口清茶，目光停在趙璦幾人身上。趙璦沒聽勸，還是轉了回去蹚那趟渾水：&ldo;珏弟，做什麼呢？&rdo;小胖子見了他卻是沒了脾氣，吶吶道：&ldo;元永哥，你也在？還不是這些人不讓我進！還有，這傢伙在看我笑話！&rdo;他鄙夷地指向方才替他賠禮的定陽王世子趙琮。趙琮到底還是個少年，被他這樣直剌剌地點明瞭用心，眼底頓時掠過一絲陰冷。他沒了笑，說道：&ldo;元永哥在就好，珏弟一向聽你的。&rdo;趙璦點頭招呼：&ldo;琮弟。&rdo;趙琮只比他小半個月，喊他一聲兄長向來帶著勉強，所以兩人極少相見，交情更不算好。官家有意在他們之中選立皇子，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雖然他們年紀還小，但也隱隱知道終有一日會與對方交鋒。這會兒見面，兩人除了虛應兩句，一時也無話可說。趙璦只好轉向小胖子趙珏的人，笑道：&ldo;珏弟你向來聰明，有什麼問題答不上來的？&rdo;趙珏立刻受激：&ldo;當然沒有！&rdo;趙璦道：&ldo;那你怎麼要硬闖？他問你答就是了，這麼急做什麼？&rdo;說到最後，已帶著些責備。小胖子似乎也冷靜下來，想了想，憤然地指著趙琮說：&ldo;是這傢伙氣我的！他說我胖得難看，又說這裡的人都狗眼看人低，肯定不會放我進去！&rdo;狗眼看人低？這話得罪的人就多了，連雲泉書坊的人面色都有些不善。趙琮臉色頓時又青又白，狠狠瞪了小胖子一眼，又跟趙璦道別：&ldo;我還有事，先走一步！&rdo;目送他走遠，小胖子笑得跟個彌勒佛似的，朝負責考核自己的人賠罪：&ldo;剛才是我無禮了，來吧，你再考我，我保證不搗亂。&rdo;說完還朝趙璦眨了眨眼，竟沒了那橫衝猛撞、目空一切的跋扈模樣。趙璦愕然，然後哭笑不得。敢情這小胖子剛才是裝出來的！沒一會兒，小胖子也被放進來，他屁顛屁顛地跑到趙璦身邊，&ldo;總算把那傢伙擠兌走了，我一看到他就不舒坦！元永哥，你說是不？&rdo;趙璦拿他沒辦法，只好拖出李寶說道：&ldo;這是福安王世子，趙珏，比你還小一歲。&rdo;李寶覺得這小胖子很有趣，也笑開了臉：&ldo;李寶！不過認識歸認識，我可是答應了先生要奪那雲泉會魁首的，不會跟你們客氣。&rdo;小胖子非但沒介意，還興致勃勃地問：&ldo;先生？哪個先生？楊先生？&rdo;趙璦應道：&ldo;不是，李兄的先生是國舅……&rdo;李寶也點頭，鄭重說道：&ldo;對，姓吳的國舅。&rdo;小胖子瞪大眼，而後猛地撲向李寶，一臉崇拜：&ldo;李兄，你可要為我引見啊，我對國舅他景仰已久。聽說他隨便在那景風樓買了個人，那人就成了那什麼族的大將，厲害啊！還有啊……他可真厲害，只要他一開口，就會有人爭著把寶貝送到他手裡，那可都是錢啊，錢啊，錢啊。&rdo;說到最後，這胖子兩眼放光，彷彿看見了許許多多閃閃發亮的金堆。趙璦撫額。李寶目瞪口呆。此時有人宣佈雲泉會開始。透過考核的人分坐一個席位，竟有兩百餘人，好在場地夠大，並不顯擁擠。於是這兩百來人很快分了四組，開始&ldo;競答&rdo;一項。巧的是，趙璦三人被分在了不同的組裡。李寶向來機靈，要搶題不算難；趙璦自幼便有楊攸教導，也是應對自如；小胖子那邊就有些岌岌可危了，他手短，還很胖，總搶不到答題的機會，氣得他滿頭是汗，直怨不公。看臺之上的看客卻比下頭輕閒許多，分坐各處品茶賞景，再細聽那陣陣辯答聲，好不愜意。國舅爺見趙璦隱隱有穩勝之勢，不吝誇賞：&ldo;果然名師出高徒！楊兄教得極好，吳某佩服。&rdo;聽了國舅爺的讚許，楊攸面有得色，但還是謙道：&ldo;世子自幼聰敏好學，非我之功！說來李家小郎也不差，恐怕國舅爺也教導他許久了吧？&rdo;&ldo;好像挺久了。&rdo;國舅爺點點頭，略一思索，才輕描淡寫地道：&ldo;算來也有十來天了。&rdo;楊攸恨恨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