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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惡國舅 作者:春溪笛曉

楊攸自然不會明說來意,藉著國舅爺的話應道:&ldo;我帶世子來瞧瞧……&rdo;兩人一來一往地虛笑寒暄,李寶那雙眼睛卻滴溜一轉,大咧咧地上前搭著趙璦的肩:&ldo;我叫李寶,你呢?&rdo;趙璦從小家教甚嚴,哪曾與人這般親近。他皺了皺眉,卻還是沒避開,應道:&ldo;趙璦,左王右愛的璦。&rdo;&ldo;有沒有興趣跟我比一場?&rdo;李寶似乎沒注意到趙璦的不適應,繼續鼓吹:&ldo;聽先生說這雲泉會可好玩了,你要不要一起來?&rdo;趙璦覷了楊攸一眼,見他沒有反對,便也點點頭,跟李寶一起跑去雲泉書坊那邊報名。國舅爺似笑非笑地橫睨一眼:&ldo;楊兄真不去?&rdo;楊攸慢悠悠地陪他耍著太極:&ldo;國舅爺你呢?&rdo;&ldo;那你我還是去捐個位子,瞧瞧兩個小娃兒的表現吧。&rdo;&lso;捐位&rso;也是雲泉會的一項,如此盛事,想湊和的人自然多。可地方就那麼大,容不下那麼多人!那怎麼辦?想看的,花幾個小錢就成了。&lso;捐位&rso;的錢也不歸雲泉書坊所有,而是為正前方的&ldo;四海堂&rdo;購進書籍。這四海堂自雲泉一帶建成之後便在了,方方正正的牌匾不起眼,但卻漸漸成了寒門士子最常流連的地方:它蒐羅了大量經籍、野史,甚至連坊間話本也為數不少。不在奇,不在精,而在全。短短數年內,四海堂已有藏書數萬卷,任人閱覽。楊攸初到臨京,雖然以前也打探過這些訊息,卻並不曾親至。此時遙遙望去,只見那四海堂內窗明几淨,花木扶疏,不少士子持卷或坐或立,或行或止,一心治學,與雲泉書坊的鬧景又是天差地別。楊攸只瞧了幾眼,便與國舅爺一同捐位,找了個好位置等那雲泉盛會開始。雲泉書坊佔了好風光,四面看臺都亮堂無比,若恰逢湖風撲面,更覺神清氣爽。在看臺之下,便是舉行雲泉會的場地了。國舅爺邀楊攸同坐,揮手要來一壺清茶,兩兩滿斟:&ldo;上回有皇命在身,沒能與楊兄長談。後來又有俗事相擾,脫不得身,今日得遇楊兄,吾心甚慰,以茶代酒,聊表快意,請了。&rdo;&ldo;多謝。&rdo;楊攸並未推辭,撩袍入座。坐定一看,趙璦跟李寶已經報了名,正在接受考核。然就在此時,書坊門前傳來一陣吵嚷:&ldo;為什麼不讓我進!我就偏要進了!還要答題?你可知道我是誰?&rdo;國舅爺來精神了,含笑的目光睨向聲源,卻見一個身著錦袍的小胖子甩著那胖乎乎的手臂,扯開嗓子大喊:&ldo;我可是福安王世子!我要來你這破會是你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rdo;雲泉書坊的人一臉為難,幸而此時另一個錦衣少年走了出來,幫著賠禮:&ldo;對不住,諸位,舍弟不曉事,多有得罪。&rdo;這少年與趙璦年紀相近,可眼底卻存著幾分陰沉,縱然臉上帶笑,也讓人生不出親近的感覺。那小胖子根本不領情:&ldo;誰是你弟!&rdo;少年仍是一臉包容,彷彿小胖子是在無理取鬧。眾人更覺這胖子無禮,一時議論紛紛。已然入內的趙璦認出了兩人,分明是福安王世子趙珏與定陽王世子趙琮!趙璦先是一愣,然後跟李寶說:&ldo;我得過去看看。&rdo;李寶何等機靈,一瞧趙璦臉色便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湊近悄悄勸道:&ldo;別去。我跟你說,剛剛你考核時我就發現他們了!後邊那小子忒陰險,一開始就是他激那小胖子出頭的,這會兒又假惺惺地出來充好人,也不知在打什麼壞主意。&rdo;趙璦向來心思通透,聽了李寶的話便想到朝中的選立皇子之議。趙琮分明是想讓趙珏出醜,壞他名聲!而在看臺之上的國舅爺兩人,也注意到了那邊的紛亂。國舅爺轉頭笑問:&ldo;楊兄可認得後邊那兩個小娃兒?&rdo;楊攸也不隱瞞:&ldo;福安王世子與定陽王世子。&rdo;&ldo;想不到雲泉會把幾位世子都引過來了。&rdo;國舅爺淺啜清茶,意味深長地道:&ldo;也不知這些世子裡頭誰更出彩?&rdo;楊攸不應。國舅爺雖被削職,可他的權勢並非源於他的品階!無論他身居何職,他的話都有著舉足輕重的效用,只因他與趙德御的情誼非常人可及:靖和一役中,他與吳皇后一左一右護於趙德御身前,趙德御如今對他的寵信,俱是用血堆出來的。更別提後來他斡旋於趙德御與黃潛善之間,助趙德御坐穩皇位;從唯利是圖的商賈手中取利充盈內帑……這樣一個一心為君的臣子,趙德御怎麼可能不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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