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蛇色澤不似其母豔麗,反而焦焦黑黑的,一身花色甚是不均,常嘉賜索性就給它起了個叫&ldo;焦焦&rdo;的名兒,聽著煞是貼切。常嘉賜問金雪裡討要了一些治療外傷的藥,不過幾日,焦焦腹處的傷就好了不少,但是那小蛇竟惹上了喜愛常嘉賜摸它肚腹的毛病,在瓷盤裡頭再待不住,沒事兒就在常嘉賜身邊盤盤環環的繞,想讓常嘉賜摸它的肚子。常嘉賜興致來了應它幾下,大多時間都是懶得理的。這日,常嘉賜又坐在書案後頭看書,焦焦便盤在一邊的青竹筆筒上,常嘉賜時不時用毛筆撓撓它的頭。青琅端著藥粥進來,常嘉賜問他:&ldo;有人來了?&rdo;那咋呼聲兒隔著兩個院子都能聽見。青琅說:&ldo;木部的人來送衣裳了。&rdo;常嘉賜疑惑:&ldo;誰?&rdo;青琅一頓:&ldo;蘼蕪長老。&rdo;&ldo;喲,這哪敢當啊。&rdo;他得親自去看看。說著常嘉賜便站了起來,不管青琅阻攔,將焦焦往袖子裡一揣就走了出去。長老是管理一方事務的,不是做這跑腿的活計的,不過兩件衣裳就招來了對方,想也知道蘼蕪所為何意,送衣服是假,來看人才是真,常嘉賜怎能浪費了人家的&ldo;好意&rdo;呢。一出院外果然看見一行倩影娉娉婷婷的站在那處,除了最前頭那個粉衣裳的蘼蕪長老外,那個叫緗苔的弟子也在一旁。常嘉賜臉上的傷疤已是好了九成,只在陽光下還能看清些暗紅的痕跡,他身上穿著青衫,半靠在門邊只覺芳蘭亭秀顧盼生姿,硬是將眼前那麼多溫香女子都比了下去。蘼蕪本盯著弟子搬抬木箱,一轉眼看見了他立刻冷下了臉來,尤其是對到那人身上的衣裳,更是麵皮都白了一層。那可是……東門主的外袍。常嘉賜卻是面不改色,笑著道:&ldo;又送來了這麼多衣裳啊,還真是勞煩蘼蕪長老了。&rdo;蘼蕪嘴角一抽,硬聲道:&ldo;哪裡勞煩,這些年門主的衣裳全是我親力親為,早已習慣了。&rdo;常嘉賜點點頭,像是聽不出她話中深意般的走了過去,彎腰直接開了一個木箱,提起兩件衣裳抖開細看了起來。&ldo;果然處處精緻,蘼蕪長老的繡得菡萏還是那麼好。&rdo;這話說得讓蘼蕪眼內一沉,她可是記得當初這妖修假扮凡人偷入過自己的木苑,當時自己手裡可不正是拿著一件為東青鶴新繡的菡萏新衣嗎,常嘉賜這意思是想告誡自己他可沒忘當初兩人間的磋磨?蘼蕪剛要開口,常嘉賜便道:&ldo;只是,你這腰腹處似乎做小了半寸,那麼好的衣裳,東門主卻穿不得,真是可惜了。&rdo;蘼蕪一呆,忙道:&ldo;怎麼可能小,門主的身量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rdo;&ldo;那是以前,他現在胖了。&rdo;常嘉賜面不改色道,說完就見對面人一張臉都青了。按理說常嘉賜不該同一個女子計較,可他偏巧就是個睚眥必報之人,對方兩度陷他於危難,這賬不討回來,他就不是常嘉賜了。&ldo;我……那我等門主回來再給他量一次身。&rdo;蘼蕪吸了口氣說。常嘉賜眸光一冷:&ldo;我的衣裳好像也不太合身,不如蘼蕪長老先來給我量一量啊?&rdo;蘼蕪知道他是故意找茬,又怎麼可能任他差遣,然而此刻這傢伙身份尷尬,不好當面鬧僵,於是回頭對身邊的緗苔道:&ldo;行,不過由我弟子代勞。&rdo;常嘉賜倒未反對,只看向那緗苔嫣然一笑。緗苔聽說過這人的心狠手辣,也知他記恨自己,上前的時候頗為戰戰兢兢。可是任她怎般防備,最多以為常嘉賜是要刁難她一番,卻不想這手才碰到對方的袖子就覺腕間猛然一痛。低頭一看,一條黑影竄過,在她的手上留下兩道牙印後,滋溜又竄回了常嘉賜的袖口內。緗苔痛得大叫一聲摔倒在地。&ldo;我的手……我的手……蛇!有毒蛇!&rdo;兩旁弟子立時來瞧,一看之下紛紛大驚,就見緗苔一條手臂已經青黑,顯然那咬她的東西乃是劇毒。只有常嘉賜還站在那裡,一動未動:&ldo;啊呀,是我新收的小靈獸被你嚇到了,真是糟糕。&rdo;蘼蕪怒目而視:&ldo;你……你快把解藥拿出來?!&rdo;常嘉賜搖頭:&ldo;我沒有解藥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