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繁容,擺攤兒的,聊天兒的,溜彎兒的,絡繹熙攘。我們小區落在幾所高校之中,大量流動人口帶來豐厚利潤,是市容整改的力抓區域。以前上學時季風他們寢幾個人嘴饞了就跟這兒耗著,經常有城管來抄攤兒,小販兒一見城管來了推車就跑,啥也顧不上,季風和黑群他們就在後邊兒往下順香蕉、葡萄、哈蜜瓜……漸漸還掐準點兒了,每週二五六這三天下午四點多鐘,後來那些小販都認識他們了,但是也沒轍,這夥人長得又高又膀,個個兒都是明搶相。
這是一個麻煩,我指身邊悶不出聲的錢程,他頂著未暖春寒站在天橋上看風景,也不說話也不走,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今兒挺冷的。”我求救地提示,他再不說點什麼我可真得回去了。
錢程說:“我想跟你求婚。”
“不同意。”
“……”
門被推開,進來的是歐娜,她在門口愣了下神兒。人高馬大的錢程窩在沙發一角睡得正香。她放輕了腳步走進來。“醉啦?”
我點點頭,把拖布拎進衛生間。“他喝酒逞強。”
“吐了?”
“啊?不是,冰箱裡有半個西瓜,我拿出來沒等吃呢掉地上摔稀碎。”
“拙丫頭~~”她罵,“那塊瓜三十多塊錢。”
原來是她買的,我還琢磨季風嘴裡怎麼剩下食兒了。“你哪兒野去了現在才回?”
“貌似你沒比我早回來幾刻。”
“兩刻。”反正她不說我也知道,打著呵欠去睡了。
“喂喂,他就睡這裡?”
“要不往哪擱?”
“讓他去你房間睡嘛……你跟我睡,反正燕兒這個時間沒回來差不多也就在1163住下了。”
錢程好像做著什麼夢,嘴裡直嘟囔。
我也沒聽清出究竟,正要把人叫醒。歐娜伸手阻止,湊近了側過頭,過一會兒問:“他這是說什麼呢?”
先生自己回答了:“數蛤蟆。”把我們倆嚇一跳,多方試探,此人還在睡夢中。
人家對著話都能安穩入睡,與他一牆之隔的我和歐娜卻雙雙輾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