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實我也想我們就是普通情侶那樣,吵架,冷戰,然後思念,最後一方或兩方同時低頭,和好。但我跟季風不是這樣的,我們沒有這種經歷,沒吵架也就無所謂和好,就像從來沒愛過。所以一直是好朋友,或者說更像親戚,相互見面確實少了,彼此都在忙和。他公司進正軌,V姐那邊有廣告他偶爾也礙不住面子接下來,三天兩頭去外地,有一次還在機場和錢程碰上了。
橙子和中坤幾個高層去汕頭看地皮,趕上了我聞所未聞的怪事:正常憑機票到時間準備登機,結果另一波人拿著票登了原本他們該搭乘的班機,機場工作人員給每人返了四百塊錢,航班改為四個小時之後,你要是著急走就把你臨時加進同期別的航班裡。這叫什麼事兒啊?橙子哭笑不得打電話給我講新聞,回頭看見季風也又氣又無奈地僵坐在候機席上,一問之下同病相憐。同班沒登上機的有人憤憤地打電話找電視臺生活頻道的人來報道,他們倆坐在一起看人家忙和。
“有用嗎?”
“你也打個試試,打吧,哼哼,來人了他們能說出一百多個合法理由。”
“其實中八十多個你聽不懂的,反正就是非人為不可抗拒因素被迫轉乘。”
你看我我看你苦笑,季風問:“你一個小時能賺多少錢?”
橙子現在不打計時工,只好說以前的身價:“我給人拍照是八個小時九千到一萬五不等。”
“應該開收入證明讓他們照單賠償。”季風把那四百塊錢折成四枚國徽面的戒指套在手指頭上,見橙子眼饞,動了側隱之心,“兩百塊錢賣你一個?”
橙子討價還價:“你打五折,我四個全包了。”
買賣成交,橙子拿著這些戒指,四小時後在飛機上反覆拆折終於學會,買主還贈送花瓣心的疊法,這些手工課程成為橙子本次出差最大的收穫。三天後回來,自己煮下車泡麵吃,吃著吃著突然說:“他戒指還戴在手上。”
我知道,紫薇走之後相當一段時間,季風都颳著光頭不是嗎?
我倒是很少出差,走的話也是唐山石家莊,基本上當天往返,待在北京不代表就閒著,事實上我現在連歐娜一週都見不著一面。
有時候剛好有個一天半天的功夫,季風會找我出去吃頓飯,黑群或是歐娜或是哪吒之中的一個或兩個跟蹭。橙子不去很正常,奇怪的是黑群和歐娜也不同時出現。黑群去哪吒家玩,確定歐娜不在才進門,這對男女的關係我實在搞不懂,沒談戀愛是一定的,雖然看上去也在乎對方,可誰也不主動提誰,還總是躲著。
那天我去給哪吒送參考書,趕上季風和黑群來看狗,大禮拜天的,歐娜不知道又忙到哪兒去了。小光的分手禮物以前只會嗚嗚地叫,好不容易被逗急了突然汪汪兩聲,季風大喜過望:“嘿,會說話了。”它要真會說話,頭一件事兒就是抗議自己那比外國狗還長的名字。季風說這你看跟誰比,像穆託姆博,全名五十多個字母……
黑群就坐在旁邊,聽人笑他就笑,不主動挑話題,沒事兒就瞄一眼樓上,貌似等什麼人不經意出現,比親密接觸佳人之前還落魄。
最終也沒有意外,無精打采的回家,我跟他們一起出門,驚呼一聲:“天啊身材好也不能不穿衣服呀!”
他馬上回頭看,見旁邊一群民工脫光了上衣墊在肩頭齊抬扛一根水泥管。季風也跟著沒好眼色兒地瞪我。
“這麼冷不穿衣服你們不覺得奇怪啊!”我憋笑,剛才那一剎那起碼證明群少還是活人。
比較而言,在對女人的態度上,黑群和婁保安是出了奇的像,不過保安目前看來還是披著羊皮的狼,而黑群已經徹底墮落成一匹不屑披羊皮的狼了。比方有次我們仨在季風公司樓下吃法國菜,吃完出門遇到我一個昔日同寢,打過招呼走後黑群還頻頻回頭纏視人家背影,我就隨口一說,想追嗎給你引見引見。他拿季風的煙對著火,說:“我不追,她要讓我上我就跟她玩幾天。”
“你上母豬去吧,”季風氣得要拿煙燙瞎他,“你這逼樣的還他媽能苟活於人世,我每天早上都嗑八萬六千個響頭替你們全家感謝中國共產黨殺人償命的政策。”
黑群挑眉地看他:“你丫最近沒輕進語聊吧?下班早回家就在屋嘰哩呱啦跟人罵。”
我估計那是和楊毅對罵。
任我說破了天,俺妹只相信是季風因為叫叫兒把我甩了,一天早晚兩遍電話外加不定時QQ影片催他回M城面談,季風統統以公司忙為由回絕,催促無果,超人隻身飛來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