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冤家,我是欠了他們錢家的。”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深呼了一口氣,拿起電話撥號。
趁未通話之前我說:“我先出去了秦總。”
“沒吃飯吧?等我打個電話一起……喂?”她比手勢讓我坐下,握著話筒靠跌坐在高背椅裡傷神地揉眉心,“嗯,勸不住……你別光會說這種話,倒是想個轍啊……我估計他現在誰電話都不能接,你先找人拖著他吧,剛下樓……那我怎麼辦?真讓他去跟姥爺說?……好了我晚點跟你說,家家在這兒呢,我們出去吃點東西,打昨兒晚就讓這冤家攪得我一口飯吃不進去……嗯?是啊……”
從這兒開始她就沒再說什麼話,指尖纏弄著電話線只聽著,不時應個嗯字。
電話那邊自是除了鬼貝勒沒別人,我不知道他說了什麼,總之秦堃掛掉電話時神色已安定不少。
秦堃這人很懂把握公私尺度,我們身份尷尬;所以有些話鬼貝勒能說她也不好說,怕給我造成壓力。我更是不敢在她面前多說錢程,她是我老闆,拿這私人話題猛聊總覺得有討好貼近的嫌疑。
做為中坤這種規模企業的決策者,秦堃的午飯吃得並不順利,手機響了幾氣兒,生意上的社交上的,她應對自如,表情卻稍露了些無奈。
鬼貝勒曾不只一次數落錢程沒良心,家裡事不伸手,有時想想怨不得他心疼。別說挑著整個公司大梁的秦堃,就連我們這底下專司一職的打工者,忙起來也是叫苦無瑕。各自忙碌中,再接到錢程電話已經是十幾天後。
我看著那個熟悉的號碼,心裡落下好大塊兒石頭,嘴上卻沒好氣地擠兌:“美國長途挺貴的吧?沒什麼事兒掛啦?”
“你就算了吧,”他聲音土澀澀地,“護照我都交出去了。”
“鬧得厲害嗎?”沒忍住還是問了。
“反正這會兒跟外頭轉著心情好,回去再說。”那邊兒聽著還有音樂聲,哥們兒心情確實不錯,“我到神農架了,好地方。”
“開著你的大賽歐?”
“這是賽歐嗎?”他在路尊車倉裡面朗笑,“我跟這兒停下立三腳架了。剛才路過郵局,寄了點東西給你。”
神農架特產?“野人嗎?”
“給你點提示噢,第一,它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打。”
我心裡已經有數,故意跟他磨牙:“提示二呢?”
“第二,它能讓你看見了就會想起我。”
“你送的東西我看見了還會想起誰?這也算提示~三是什麼?”
“提示三,沒有提示四了。”他捉弄地大笑,“哈哈,想著收到了給我簡訊啊。
“你……路上小心點兒…”
“嗯,你也是。BYE~”
曜石幽黑的濃重的糾纏不清的憂傷擴散開來,浸染我觸碰它的冰涼指尖。不知是哪種理由,感覺它像一個造型怪異的句號,可能是來自星球的記憶,你看,英國人的句號是實心的,我們星球的語言裡,句號可能就是這“8”字型。
也許有很多人曾以耀眼的姿態出現在我生命裡,心不傾於斯,再精彩只不過是個豐滿的龍套。愛情只能有兩個主角,其一是我;另外那個,也確定了罷。會開滿樹的花,但卻只能結一枚果。那株樹已有二十餘年開花的經歷,最後結不結得出姻緣?
如果這真是結束的符號,就好了。
奇特的石頭,眼望它垂懸在手腕之下時,某種情緒似乎真的得到了稀釋。
不是魔法嗎?
小郭還我隨身碟順便調侃:“又對你那裝天的葫蘆作法哪?”
我擰頭看他,拔高聲調:“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還鬧~來活兒了。”專案組長放下兩夾檔案在我桌面,“你的小高層封頂,檢測回來制單,明早10點例會提審。”又轉向另一邊點兵。
小郭搓手:“南三環,空氣怡人啊……”
一疊紙放在他頭頂,組長以神之名懲罰幸災樂禍的壞人:“郭郭,通州。”任務在小郭的哀嚎和附近同事的鬨笑中分配完畢,組長停在我面前,搓著下巴審視項鍊上的鑽石,“我都琢磨好幾天了,這年頭怎麼興把戒指掛脖子上?”
“家~好事將近了吧?”問這話的是剛接受了命運擺佈的郭學獻同志。
我笑他的日漸女人化,姆指尖套著那個小圈:“好事不是戴在這個位置的。”
旁邊有女同事接話:“就是啊你們懂什麼?現在要的就是這種別緻。”
“不過家家啊,你們那位最近探班這麼勤,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