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玉龍回身行向慈心大師,道:“貴掌門醒過來沒有。”
慈心大師搖搖頭,道:“敝掌門似是一直在暈選之中。”
鄧玉龍道:“區區一生中見過不少用毒高手,但卻從未見過這等奇怪的毒藥。”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接道:“大師,目下整個中原的精英、高手,大都已身中奇毒;雖然,也被咱們找出主腦,只是晚了一著,此刻情景,十分明顯,這拯救天下武林同道的重責大任,都放在了大師和區區等幾人身上了……”
慈心大師道:“貧僧等從未在江湖上走動過,不解險詐,全憑鄧大俠所命,貧僧等萬死不辭。”
鄧玉龍道:“大師有此一言,在下放心不少。”望了容哥兒一眼,接道:“萬一在下有了三長兩短,諸位大師就聽容公子的調遣吧!他年紀雖然不大,但他的才智武功,卻是常人難以及得。”
慈心大師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鄧玉龍卻長長嘆息一聲,道:“天色已經人夜,這該是最重要的一夜,明日午時之前,在下相信,必然有一個結果,不是我武林同道重複舊觀,就是我武林同道沉淪於一段幽暗歲月中,但目下,我們只有六七個可用之人,在抗拒這股洪流。”
突然,一聲尖厲的大叫,傳了過來,打斷了鄧玉龍未完之言。鄧玉龍、慈心大師不約而同轉眼望去,只見一條人影,疾如流星般急奔而來。這時,夜色幽暗,已無法看清楚來人模樣。但從那聲尖厲的叫聲中可以聽出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鄧玉龍目光轉到容哥兒的身上,緩緩說道:“小心一些,看看那人是誰,最好別要她跑過來……”語聲一頓,目光又轉到慈心大師的臉上,道:“大師留下兩人,保護貴掌門,另外兩人,準備接應容相公。”容哥兒聽得吩咐之後,早已急奔而去迎向那條人影。
慈心大師也急急而退,自去分配人手。鄧玉龍卻舉步行向嶽剛等坐息之處。這是一個充滿奸詐和淒涼的環境,夜色中坐滿了無數江湖高手,但這些人,大都是困於劇毒,口不能言、手不能動的人。且說容哥兒疾奔如電,迎到那奔駛而來的人影之前,伸手攔住了去路,冷冷說道:“站住!”那人似已奔走得全身無力,看到容哥兒時,勉強收任奔跑之勢,道:“決去救我姊姊!”
這當兒,容哥兒才看清了來人,只見她長髮散亂,披在肩上,臉上是一塊塊破損的創傷,竟然是那化身水盈盈的江二姑娘。容哥兒伸手去,急急扶起了水盈盈,道:“你妹姊在哪裡?”但見她口鼻間鮮血湧出,已是無法言語。顯然,她受了很重的內傷,勉強支撐著疾奔過來,見得自己人之後,精神力量驟然鬆解,不支而倒。
容哥兒一面推拿江二姑娘背心的穴道,希望她清醒過來,說出內情,一面忖道:
“那一聲慘叫,距離不遠,那是說她受傷之處就在附近了!心中念轉,目光卻不停地在夜暗之中搜尋。這時,突然身後傳過來了一陣急促的步履之聲。容哥兒回頭望去,只見那行來之人,正是慈心大師。慈心蹲下身子,望了水盈盈一眼,暗道:“這女子怎的如此醜怪。”口中卻說道:“容施主認識她嗎?”
容哥兒點點頭,道:“認識。”
慈心大師不再多問,從懷中摸出一粒丹藥,捏開江二姑娘的牙關,投人口中。容哥兒低聲說道:“大師,讓藥力行開再說,咱們要先研究一件重要的事。”
慈心大師道:“什麼事?”
容哥兒道:“也許咱們的行動,已在人暗中監視之下,所以要特別小心一些。”
慈心大師點點頭,默然不語。容哥兒低聲接道:“剛才那一叫聲,大師聽到了?”
慈心大師道:“聽到了。”
容哥兒道:“那受襲之人,自然就是這位姑娘了。”
慈心大師道:“不錯。”
容哥兒道:“她受襲被傷之處,距此地不過五丈,那是說在五丈之內,隱藏著一個很強的敵人。”
慈心大師道:“容施主推理正確,老袖佩服得很。”
容哥兒道:“大師是否想把那人找出來呢?”
慈心大師道:“應該找他出來。”
容哥兒道:“大師可有善策找他出來嗎?”
慈心大師道:“這個老袖就不如施主了。”
容哥兒點點頭道:“在下姑妄言之,如有不妥之處,還望大師指教。”
慈心大師道:“不敢,不敢,容施主但請吩咐。”
容哥兒道:“那人決然不會離開,而且有兩個,或是一人,按照江二姑娘行來的路線,必可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