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微興奮:“最主要,如果能攻下長樂、征服月落,咱們可由月落山脈直插濟北、河西,夾擊裴琰!”
滕瑞卻仍有些顧慮:“只怕月落並不好打,雖現在月落族長年幼,但輔佐他的那個星月教主不太好對付。當初他派人暗中與們聯絡,告之薄雲山會謀反,便覺此人絕不簡單。”
宇文景倫微微一笑:“三皇叔曾率兵打過月落,對那裡相當熟悉,定有勝算。”
滕瑞聽即明,眼下戰事膠著,橫豎是啃不下長風騎,毅寧二王又紛爭不斷,不如將寧平王調開,讓他去攻打月落。若是得勝,自是上佳,若是不成功,卻也可暗中削弱寧平王的勢力,畢竟寧平王在諸位皇子之中,直有些偏向於皇太子。
“只是。”滕瑞想想道:“寧平軍現在兵力不足,只怕拿不下月落。”
“那就將東萊、鄆州等地的駐軍調部分給他,咱們裡兵力還是佔優,拖住裴琰不成問題,再視那邊的戰況,決定是否調兵。只要他能順利拿下月落,插到濟北,不愁裴琰陣腳不亂。”
“倒也妥當,就是不知寧平王願不願意?”
宇文景倫笑道:“這個你放心,三皇叔對月落垂涎已久,當年未能拿下月落,對他來說是生平大憾,在這裡他又憋悶得很。現在將他往西邊這麼一放,他是求之不得。”
滕瑞心中卻有另一層擔憂,礙於目前形勢,終壓下去,只想著亂局儘早平定,日後再做挽救,倒也未嘗不可,畢竟已走到這一步,沒有回頭路。
他滿懷心事,出大帳,登上關塞,遙望南方。際浮雲悠悠,天色碧藍,他也只能發出一聲嘆息。
轉眼便是中秋,嵐山明月,照映著連營燈火,山間的桂花香,更濃幾分。
桓軍幾日頗為平靜,長風騎則內緊外鬆,雙方未再起戰事。因是中秋佳節,裴琰吩咐下去,伙伕給將士們加些菜,還給醫帳內的傷兵送來難得的雞湯。
長風騎許多將士都是南安府、香州一帶人士,月圓之夜,自是思念親人,有的更感傷於許多弟兄埋骨異鄉,唱上家鄉的民謠。
江慈這日無需值夜,見明月東懸,便溜進先鋒營的伙伕營帳。伙伕慶胖子曾在戰役中被大石砸傷左腳,江慈每日替他敷藥換藥,兩人關係頗佳。
見她進來,慶胖子笑著努努嘴,江慈一笑,揭開蒸籠,往裡面加水,又從袋中取出些東西。慶胖子過來看看,道:“你倒是心細,還去摘了桂花。”
江慈一邊和他笑,一邊手腳利索,將桂花糕蒸好,遞了一塊給慶胖子,其餘的用油紙包好,揣在懷中。
剛出鍋的桂花糕燙得她胸前火熱,她悄悄溜到衛昭營帳前,遙見帳內漆黑,微微一愣。走近見帳邊擺著幾顆石頭,呈菱角形,竟是兩人約定好的暗號:他有要事,不能前去小山坡,不禁大失所望。
八月十五的月華,瑰麗奪目,山間桂花、野菊、秋葵爭相盛開,馥郁清香,濃得化不開來,直入人的心底。
江慈仍到小山坡轉了一圈,未見他的身影,悵然若失。
懷中的桂花糕仍有些溫熱,她在山野間慢慢地走著,夜風吹來,忽聽到一陣隱隱約約的笛聲,心中一動,向右首山峰走去。
沿著山間小路走了半里路,笛聲更是清晰,江慈由山路向右而拐,遙見前方空地處有兩個人影,忙閃身到棵松樹後,凝目細看,其中一人的身形竟有些似裴琰。
她忙悄悄往後退出幾步,裴琰卻已發覺,轉頭喝道:“誰?!”旁邊安潞也放下手中竹笛,疾撲過來。
江慈忙道:“是我!”
安潞身形停住,裴琰走近,眼神明亮,透著一絲驚喜,望著江慈笑道:“你怎麼到這裡來?”
“啊。睡不著,出來走走。”
裴琰揮揮手,安潞會意,大步下山。江慈見他離去,此間僅餘自己與裴琰,裴琰的眼神又有些灼人,心中不安,笑道:“不打擾相爺賞月。”轉身便走。
“小慈。”裴琰的聲音有些低沉。見江慈停住腳步,他頓頓道:“三郎今夜趕不回來。”
江慈忙轉身問道:“他去哪裡?”
“這可是絕密軍情,不能外洩的。” 裴琰微笑道。
江慈轉身便走,裴琰身形一閃,攔在她的面前,輕聲道:“你陪我賞月,說說話,我就告訴三郎去哪裡。”
江慈想想道:“相爺說話算數?”
“我騙你做什麼?” 裴琰微微笑笑。
他在棵古松下的大石上坐下,江慈默立於他身側。山間的月夜這般寧靜,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