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深刻意識到,在韓念念面前,他已經變得如履薄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觸動了她那敏感而脆弱的心……
韓念念,成了他心中最溫柔也是最敏感的存在。
次日清晨,韓念念按時醒來,一如既往地投身於她的設計工作。
白日裡,她專心致志地在家中繪製著新一批的設計圖,直至黃昏降臨,才停下手頭的工作,開始整理資料。
她計劃等丁美娟下班回家後,將這些設計圖交給她,希望能幫助她在家中專心學習,加速成長。
經過一個多月的密集訓練,韓念念深信丁美娟已經有了成為一名初級設計師的基本功,剩下的只是需要更多的實踐磨鍊。
雖然丁美娟的作品尚不能每一幅都達到高標準,合格之作也是寥寥可數,但在這個起點上,她已然是同輩中的佼佼者。
因此,對於丁美娟的設計作品,韓念念更多是提供建議和引導,而非手把手教導。
相比之下,丁美娟的生活則充滿了更多的辛勞與挑戰。
晨曦微露,丁美娟便起身忙碌,為一家人準備早餐。
之後,她又匆忙趕往工作地點,直至夜幕低垂,還需在市場匆匆忙忙地購買晚上的食材。
這一個多月來,她不得不同時兼顧家庭與工作,只得請求婆婆幫忙處理家務及孩子的日常照料。
遺憾的是,丁美娟的婆婆劉秀敏與和善的李傳珍截然不同。
李傳珍外剛內柔,而劉秀敏卻是性格強硬,絲毫不讓。
由於連續生育了兩個女兒,加之那個年代鄉村中對於男孩的偏好仍舊根深蒂固,尤其是夫家急需繼承人,丁美娟未能誕下男丁,這讓劉秀敏心存不滿,言語間常有責難。
這一日,韓念念等待丁美娟至天色漸暗,見其仍未歸來,正忙著淘米準備晚餐時,廚房外隱隱約約傳來了爭執的聲音。
仔細分辨,那尖銳的音調無疑是出自劉秀敏之口,其中夾雜著斥責與不滿。
韓念念隱約聽到了幾句刻薄之詞,眉頭不禁緊鎖。
她決定出門檢視情況,順著聲音的方向,一步步走向丁美娟的居所。
隨著距離的縮短,爭吵的內容愈發清晰可聞。
“媽,求您了,就一個星期,孩子們就要開學了,您多幫襯我幾天……”
“哼!一個星期?你就知道往外跑,賺那幾個臭錢,家裡不管不顧,孩子不管不顧,甚至連你男人也不管不顧了!哪一天的髒衣服不是我洗?哪一頓飯不是我做的?你是不是當我們家是旅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兒子娶你回來是做什麼的?既生不出兒子,還在我面前頤指氣使!”
婆媳之間的爭論聲,不經意間吸引了周邊鄰居的注意。
而對於劉秀敏的尖酸刻薄,村民們並未因此對丁美娟產生偏見。
他們深知劉秀敏的性格,也清楚丁美娟作為兒媳所承受的重擔。
“敏嬸啊,話可不能這麼說。你在家裡無非是做做飯,照看一下孩子,可美娟卻是天天在外面奔波,也是為了這個家啊……”
“是啊,她這麼拼命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呸!”
劉秀敏聞言,猛然朝那兩位議論的鄰居啐了一口,“整天就知道掙錢!掙了錢呢?除去每週那點菜錢,還有什麼?區區幾個錢就覺得自己了不起?”
丁美娟聽在耳裡,痛在心上,“媽,那些錢我是打算留著給芝芳和芝莉將來上學用的……”
“上什麼學!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浪費錢!還不如交給我保管!等將來生了孫子,好歹還有個孫子能用得上!你這個當兒媳的怎麼這麼不懂事!連個孫子都生不出來,還好意思把錢花在那兩個賠錢貨身上!你腦子是被門擠了嗎?”
言畢,劉秀敏用手指著丁美娟的額頭,話語間盡是諷刺與不屑。
周圍的鄰里都知道劉秀敏的火爆性子,無人敢輕易插嘴調解。
丁美娟緊咬著下唇,低下頭,默默承受著婆婆的指責,眼中閃爍著淚光。
正當氣氛愈演愈烈之際,一直在旁邊默默觀察的張玲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
眼看開學的日子就要到了,這些阻撓女孩子上學的老觀念怎麼還在盛行?
“敏嬸,你這婆婆、這奶奶的名頭,到底是怎麼當的?”
張玲語氣堅定,眼裡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芒,準備為丁美娟發聲,爭取應有的尊重與理解。
僅僅幾步之遙,張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