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給公子倒酒。”“公子可要行酒令不?”徐寶璋就看那兩個女子大獻殷勤,而魏兄不但不拒絕,還將那晴兒手裡的酒杯接來,頓時覺得滿不是滋味,便轉過去看看自己身邊的少女。這姑娘長得一張圓臉,談不上好看不好看,想是剛入行不久,她小聲地問:“公子……是要聽曲,還是……”徐寶璋看她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徹底沒了興致,搖著扇子道:“姑娘隨意罷。”這時候,便有姑娘陸續上臺,也就是今夜要參選花狀元的教坊頭牌了。這年頭,要當花魁也不易,既要長相過人,才藝方面也得不落人後。那上臺的女子,或是彈琴,或是獻舞,雖談不上極好,但也是集才華於一身。只不過,不管她們表演得再好,徐寶璋的心思,卻滿滿地掛在身邊的男人身上——魏兄從方才就一直看著上頭,難不成,那些女人真有這麼好?尤其,當一個白衣女子走出來時,明顯在場所有的男人,目光都不一樣了。“是柳依依。”“不愧是花狀元的熱門之選,長得確如出水芙蓉,氣質如蘭,不同於一般女子。”“依依拜見各位老爺。”那女子聲若鶯歌,連徐寶璋都不由抬頭一看,果真是長得傾城貌美。徐寶璋剛在心裡誇一句,回頭瞧見魏兄望著那柳依依,竟是瞧得出神了去,心裡忽覺一刺——哼,沒想到,魏兄竟然也是這等好色之徒!徐寶璋這回可真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他不知自己早就對魏兄芳心暗許,還帶他到都是女人的地方來,這下真是血往肚裡吞,有氣無處發。然而,他是沒想到,李雲霽之所以望著那個柳依依,是因為她的側面,長得跟他所愛慕的少年有幾分神似,這才不由多瞧了幾眼。至於其他的時候,那也是少年渾身不自在,看啥啥不對。柳依依跳了一支舞,全場掌聲如雷,李雲霽這才回神,心裡越發想看看徐寶璋,誰知他扭頭,卻看見那圓臉的小姑娘坐在少年本來的位置上,正專心致志地咬著瓜子。見李雲霽怔住,小姑娘忙放下瓜子:“公子是要聽曲,還是……”話還未問完,卻看男人拂開身旁有意無意貼著他的兩個女子,快步走了出去。李雲霽走到外頭,著急地尋著徐寶璋。直到他走過拐角,聽見了小廝說話的聲音:“少爺,我們快回去罷,要是被院君知道您來這樣的地方,就算二老爺陪您一起跪,也幫不了您了。”就看長廊上,少年兩手支著臉,倚著木欄坐著,不知是在惱些什麼。“魏公子。”迷糊瞧見男人走來,如同看見救星一樣,忙跑過來道:“公子,您也勸勸我們家少爺,趁著老爺們發現之前趕緊回去,迷糊這就去備車。”說完,就鞠躬一下跑了。李雲霽便走了過來,少年聽到腳步聲,卻沒有回頭,直到人在他身邊坐下來。只看,那清明的月光下,徐寶璋眼眸微垂,縱算是拉長著臉,李雲霽仍覺這世間上,沒有什麼比他的少年還要動人。兩人靜了一時,徐寶璋終究還是憋不住,哼了哼道:“魏兄不是瞧得正興起麼,為何出來了?”李雲霽就算再遲鈍,也猜到了徐寶璋不虞的由頭。想到此,他內心就像是滲了蜜一樣,一絲絲的甜味漸漸擁上來。只是,這溺人的甜蜜之中,卻又隱含著無法明說的苦澀。他伸出手,將那纖細的手腕執來。徐寶璋一怔,就感覺到掌心一陣癢。——找你。徐寶璋默唸著那兩個字,其實,當他聽見腳步聲的時候,怒意早就消了大半,又知道李雲霽是特地來尋他的,心裡不但不氣了,還覺得有一種……一種,說不出,可是,會讓心口跳得極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