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忍的死法,脖子的兩個小孔兒,還有那些流傳下來的詛咒謠言——以及,那奇怪的遺囑。威廉科威特也跟著說:“我們需要趕緊離開這裡,否則,接下來就是我們其中一個。”我看向了科威特先生,“這裡確實是令人恐懼的地方,每一件事情都有太多疑點。”“沒有什麼可懷疑的……!”蘿芙小姐拔尖聲音叫道,“一定是、是吸血鬼……它先前撕碎了安迪、殺死了奧利克,還、還把安妮退下樓……!”“艾爾。”威廉抓住我的肩,認真地說:“請聽我說,這一切都太蹊蹺了。兩百萬法郎的遺產——柏金夫人真的為我們留下了這麼多的資產?但這又是為了什麼?她出了這樣一個難題給我們,而那個塞勒斯汀爵爺……”威廉科威特捶了一下桌案,臉色難看地說:“鬼知道這是什麼人,我從來就沒聽說過這位隱居在世外的尊貴爵爺,仔細想想,那個突然出現的貝卡默律師……這一切,都太詭異了。”“這根本就是個陷阱。”蘿芙史德佩拉絞緊手帕,驚恐地說:“我們一定要逃離這裡……天,我到底是做了什麼?這分明是被惡魔詛咒的莊園,沒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這裡!”“那我們要怎麼離開?”我小聲地詢問他們的意見。威廉科威特拿出了紙筆,壓低了聲量:“後天晚上,艾維斯摩爾。這是最快的時間,今晚我們先回去休息,不要露出破綻。明天我們就要分開行動——你去馬廄看看馬匹,我會安排出路線。史德佩拉小姐,妳只要收拾一些東西,保持鎮靜,相信我,我們都會安全地離開。”威廉像個隊長一樣地指示我們,並且對我們做了保證。他的計劃聽起來非常周密,可行度十分高。最後,威廉科威特從褲兜裡拿出了那漂亮的金色懷錶,看著我們,像個長官一樣說:“各位……這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他嚴肅認真的神色,令我肅然起敬。第10回威廉科威特信誓旦旦地告訴說,我們會安全地離開這裡。這句話就像是為陷入迷途中的我們點燃的零星火光,而那天晚上,就如同威廉所指示的那樣,我好好地睡了一宿——當然,摟著我的金髮姑娘。但是,清晨的時候,冷冰冰的木偶先生帶來的訊息再度地讓我陷入惶然之中。我急促地穿上了外衣,然後就跟著他出了門。淺紅色的晨光滾燙的幾乎要穿透我的身體,在刺眼的白光中,我看見了塞拉布魯斯莊園的被荊棘和蔓藤環繞的大門,還有那高高豎立的天使雕像。在我抵達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人圍繞在那裡——撇開那些臉色蒼白得如同裹屍布的僕役,威廉科威特在聽到腳步聲之後扭過頭來,驚慌恐懼地低喚一聲:“這太糟糕了,艾維斯摩爾……”在我要走上前去看的時候,一個高大的黑色影子籠罩了下來。塞勒斯汀公爵披著黑色的狐裘披風,把修長的身子包裹得密不透風,除了嘴唇之外,他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血色。乍看之下,仿如一具古老的雕塑品,美麗卻不鮮活,冰冷得使人卻步。“艾爾。”他暗紅的唇輕輕地張合,猶如嘆息地說:“……你來了。”“是的,大人。”他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對勁兒。我快速地掉開頭,瞧向前方——威廉科威特說的不錯,這簡直太糟糕了。我感覺胸口像是被什麼用力地砸了一下,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蘿芙史德佩拉小姐的時候,那神態倨傲的姑娘側腿坐在暗色的沙發上,打扮時髦漂亮,紅色的蕾絲長裙襯托出她豔美高貴的容姿。但是現在,這嬌美的女孩兒倒臥在天使聖象之下,雪白的肌膚像是被利爪撕開來,肢體扭曲地橫臥在一片血色之中。一隻擁有眼紅雙翅的蝴蝶翩翩落在她的臉上,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副妖異恐怖的抽象畫。“怎麼會這樣?”我沙啞地低喃。威廉搖搖頭說:“我也希望有人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看了一眼爵爺,他緩慢地走上前,踩進了血泊之中,金色手杖泛著扎眼的光芒。他待著白手套的手輕輕一抬,用手杖慢慢地移開史德佩拉小姐的頭顱。我來不及責怪他對往生者的不敬,就讓那脖子上滲著血的兩個小孔駭住。“看這兒。”爵爺像個驗屍官一樣地冷靜。我侷促地吸了口氣,走到了前頭,緩緩地彎下腰來。然而,在那時候另一個畫面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忍受著血腥味,抬手掩住刺眼的日光,拿出手帕,輕輕地移動史德佩拉小姐的手。一個模糊的血紅字跡出現在我們眼前——我想,那應該是字跡不錯。從她的手勢能看出來,她在最後一刻,用盡了力氣,要告訴我們什麼。遺憾的是,那字跡實在是太模糊,只能隱約看出來,像是個“v”字形。“v……吸血鬼(vpir)……?”爵爺輕輕地吐出這句話。在這時候,嘶啞粗劣的嘶叫聲劃破了寧靜,我猛地地抬起頭,只見遙遠的天際處,似乎有幾隻黑色的鳥兒振動著雙翅。沾染了血漬的天使哀傷地低著眼,我默默地在心裡劃了十